白云怎么了?顾里对最好朋友的关心当然要胜过癞蛤蟆,一甩手,他就想进屋看个究竟,谁知刚迈动脚步,就见院门外又冲进一个人,明黄色的衣衫再好认不过,不是凌骏还会有谁?“妖君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个老神仙突然出现在朕的书房,说朕是什么带着龙气的真龙天子,非逼着朕立刻来你这里修炼。朕才刚过了二十一岁的生日啊,还有那么多年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风光日子没有享受,还有那么多的凌云壮志没有实现,政策规划没有开展,最重要的是,你……你能不能和老神仙说说?让他通融通融,怎么着也得等朕的妃嫔们生出个太子,让朕后继有人再说这事儿吧?”凌骏呼喊着也冲进屋了,顾里也就是一愣神的工夫,就见院门外又慢慢走进来一个少年,玄衣散发,背负长剑,好一派潇洒风流,看见顾里,这少年微微一笑,冲他抱拳施礼,朗声道:“在下狂风,是白云子的同门师弟,见过此间主人。”师弟?想起来了,白云子的确说过他有个天才绝艳的师弟来着,还说他会到桃花山全都是因为师弟之故,等等……他出去历练不到半个月就逃了回来,是因为这个师弟?顾里茫然地想着。身边癞蛤蟆拽着他的胳膊不放,呜呜哭着你得保护我,不能再让我落入黑天鹅的魔掌;屋里凌骏的大吼大叫仍在继续;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无良道士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的情景;眼前少年眉眼含笑,悠闲自在,似是在等他回答。乱,太乱了!顾里伸手揉揉额头,就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大了三圈。乱世将临,妖孽横生!和孔孟同一时期的思想家告子曾经说过一句流传千古的话:“食色性也!”眼镜蛇认为,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天地万物各种族,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单性繁殖的存在。他只是看着不远处那只白羽黑尾的大仙鹤,情不自禁就想起了这句话。仙鹤扭过头来,看见眼镜蛇嘴角边的口水,天真地以为它睡着了,于是一嘴巴向不远处那条大青蛇叼去。“喂!”眼镜蛇如飞赶到,一把将青蛇从仙鹤长长的喙里解救出来,惊魂未定的青蛇迅速溜走,眼镜蛇则眯着眼睛凶狠地看向仙鹤:“这是我的同类,你答应过我不吃它们的。”“那我吃什么啊?”仙鹤要崩溃了:“我和主人在一起的时候,爱吃什么吃什么。结果现在和你在一起修炼,想吃条蛇都不行,我是仙鹤啊,仙鹤就是喜欢吃蛇啊。”“喜欢吃蛇的明明是老鹰,仙鹤的话,吃几条毛毛虫就够了。”眼镜蛇扇动两翼,蛇眼炯炯盯着仙鹤:“阿鹤,我觉得你还是变成人形比较好看,当然,我也是变成人形更英俊一些,不如我们一起吧。”“你还想我变成人形?告诉你如果我还吃不到美食,我变成鹌鹑你信不信?”仙鹤跟着眼镜蛇在外面修炼了将近一年,一条蛇没吃到,心中的馋虫集体造反,让它处于崩溃边缘。
“好好好,不就是吃美食吗?”为了看到仙鹤变成那个翩翩如玉的少年,眼镜蛇迅速行动起来,嗖嗖嗖飞到树上,不一会儿脑袋顶了一窝鸟蛋下来。它殷勤的将鸟蛋放在仙鹤面前,扇动着两翼欢快道:“吃这个,世上最美味的东西,我最爱吃了。”仙鹤:……“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我把它烤熟吧,烤熟后可香了。”一向奉行少说多做原则的眼镜蛇说着就要生火,却被仙鹤一翅膀扇到了一边,头一次看到仙鹤发火的它不由愣在当场。“我是什么?”仙鹤咬牙切齿地问。“仙……仙鹤啊!”眼镜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仙鹤是什么?”仙鹤脑袋上的翎毛都竖起来了。“仙鹤……不就是仙鹤吗?还能是什么?”眼镜蛇吐着信子,表示我真不明白。“仙鹤是鸟,是鸟,你个混蛋,你不许我吃你的同类,就逼着我吃我的同类?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回去主人身边。”仙鹤说着就展开翅膀飞了出去,这里眼镜蛇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犯了个多么愚蠢的错误,连忙把那窝鸟蛋送回树上。嗯,离开山谷快一年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反正仙鹤也逃不出我的蛇眼可视范围。眼镜蛇心中得意想着,然后迅速化作流光追随仙鹤而去。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这个俗语套在癞蛤蟆身上比较悲惨,因为它虽然是水陆两栖,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水里的,即使在陆地上,也不能离水源太远。可以想象,如果喝口凉水就塞牙的话,癞蛤蟆的□□生将是多么的暗无天日。哪怕是成了精的癞蛤蟆,不用生活在水里了,一天也总是要多喝水的,这是天性使然,就好像朱知都成精多少年了,没事儿干的时候还是喜欢恢复原形在山谷里四处结网,因为怕伤害到生灵,所以那些网总是结了拆拆了再结,循环往复,可见天性之可怕,人类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说着玩玩儿,那就是至理名言啊。扯远了。癞蛤蟆精躲在树上眺望远方,面上一片悲凉,心想我应该殚精竭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究竟怎么能从目前这个“喝凉水都塞牙”的倒霉处境中挣脱出来,而不是去想蜘蛛精的天性,他的天性和我有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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