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指腹压在唇间,渊主怔愣当场。“尊上……”嵇灵轻声,如情人耳语般的呢喃:“这便是我的诚意。”说罢,他不待渊主反应,对着那对冰冷的薄唇,直直地吻了下去!没念完的箴言被彻底封在了唇舌中。四周的煞气一顿,缠住脚腕的几条纷纷滑落,如喝醉了酒一般,完全陷入了停滞的状态。男人的瞳孔放大,狭长的眼眸变圆,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嵇灵的样子,清贵的神灵正垂着一双漂亮的眉眼,双手轻捧着他的脸,吻的缱绻又温柔,如同在亲吻什么珍贵的宝物。在生死存亡的压迫下,嵇灵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亲吻。他看似吻得缠绵又悱恻,忘情又投入,心中却一直默数:“十,九,八……”倒计时还没数完,一股大力袭来,渊主硬生生震开了他与嵇灵的距离,他的双手被束缚,便cao纵阴气恶狠狠地擦了擦嘴唇,将那一段苍白的嘴唇擦得充血。他的表情在无措,怔愣,惊异中屡次转变,最后变成了愤怒:“扶桑,你……!你找死吗!”嵇灵同样抬手,抹了把艳红的唇瓣,他看着渊主的眼睛,默念道:“一。”身后一声断喝:“嵇灵!”结界已经解开了!嵇灵足尖在水面重重一踏,倒飞出去三米。白泽抄起水边的缚仙锁,猛地往池中一抛,准确地束上了嵇灵的腰,他往后狠狠一拽,嵇灵在空中划过圆弧,翻身落在了岸上,电光火石间,他们片刻不敢耽误,几个起落便急略出去数百米,不过两息,几人就消失在了洞穴中,彻底离开了男人能笼罩的范围。数秒之间,地底只剩下了暗河流动的潺潺声。树上人抬起眼,视线凝在洞口,面色沉得可怕。片刻后,他一字一顿,冷笑出声:“嵇灵 ?”嵇灵等人片刻不停,急急掠回刘仁景的墓中,傅杨和王程轩见他们出来,连忙站起来:“怎么样了。”白泽一言不发,拉着嵇灵走出洞口。他避开王程轩等人,将嵇灵怼在游客中心的墙壁上,然后从上衣口袋掏出纸巾,狠狠擦起嵇灵的嘴来,动作直接粗暴,像是在擦车玻璃。嵇灵闪躲:“诶,诶,诶,干嘛。”白泽将那纸往地上一丢,卡住嵇灵的肩膀,怒道:“嵇灵,你他妈是不是傻,我叫你拖时间,我叫你亲他了吗?”嵇灵没说话,伸手往旁边一指。旁边是块立牌,上面写着:“景区禁止乱丢垃圾。”白泽沉默着将纸捡起来,团了团丢进垃圾桶,接着卡住嵇灵的肩膀:“嵇灵你他妈是不是傻!”嵇灵道:“那个情况,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渊主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时间还有三十秒,除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没有其他任何办法。白泽双手插入头皮,支起头发,表情痛苦:“渊主!嵇灵,那可是渊主!”
嵇灵道:“我知道他是渊主。”白泽怒道:“你知道他是渊主,那你知不知道渊主是什么人?”“那是全天下最暴戾的邪神!”他絮絮叨叨:“传闻渊主最厌恶其他人的触碰,谁要碰他一下,就会被他丢到九渊去喂蛇,最后被巨蛇勒住,直到骨骼寸寸断裂,尸骨无存。”嵇灵不敢说话。“渊主的追踪之术天下无双,但凡被他种下标记,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找出来。”“渊主……”“等等白泽。”嵇灵打断:“你刚刚说的追踪印记,不会是这个吧?”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墨色痕迹,只见一方硬币大小的墨迹规规整整地印在素白的皮肉上,仿若宣纸上盖的印章。嵇灵抬手看,是一个古体的“渊”。白泽:“……”他按住额头暴跳的青筋,伸手捏住嵇灵的手腕仔细查看,确顶那印记是虞渊印无疑。白泽捏着那二两皮肉翻来覆去,眉头紧锁:“是不是很疼?”嵇灵一愣:“不疼?”“不疼?”白泽比他还要愣:“怎么会不疼?”要在别人身上烙下印记,需要用灵气侵蚀对冲,被烙印者被迫接收不属于自己的灵力,当然是很疼的,但这枚虞渊印浅浅地烙在皮肉上,像个人畜无害的纹身,嵇灵甚至没能觉察。就仿佛……渊主舍不得用力一样。 同人白泽捏着嵇灵的手腕,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烙印的时候,你不觉得痛呢?”“不应该啊?”他絮絮叨叨:“这种烙印,都是很痛的。”嵇灵无端有点别扭,他抽回手腕:“或许是渊主还被封印着,实力大不如前,没法烙得更深了吧。”白泽很不赞同:“你这个印深入皮肉,烙印灵魂,怎么不够深?”嵇灵将手腕藏进袖子里,理了理袖口:“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强行岔开话题:“渊主复苏不是小事,我们得上报扶桑君。”扶桑君统御天下,司掌一切鬼神,封印破败这件事也归他管。嵇灵说着,手指结印,火焰在面前交会,勾画出文书的样式。他无声默念,方方正正的小字罗列排布,浮现在文书之中,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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