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衣收拾完朱厌,回头便又看到了君旻崇拜的眼神,眼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走到君旻面前蹲下,手指轻捏住君旻的下巴:“当初你出生时,天界皆传你是能除掉魔神之人。”缘衣上上下下打量君旻,啧啧嘴嘲讽道:“瞧瞧你这副模样,一只妖兽都解决不掉,还想杀本尊,天族竟妄想一个废物来杀我。可笑。”说罢,便将手一甩,小少年的头生生被甩转了个方向。君旻身上都是血,缘衣扼住他的下巴的一会儿功夫,手心已经沾满了鲜血。就见她十分自然地将手在君旻身上尚且还算干净的地方来回擦拭了几下。血迹不易擦,来来回回好几下,手中仍有印记。缘衣眉眼一沉,想到刚才过来时看到一泓清泉,便要起身离开。走了几步路却走不动了,回头一看,一只手正死命地拽着她的裙角。君旻很疼,疼的他想哭。听见缘衣说他是废物,他心里难受得很,难受的想哭。但他记得初见时,他因为哭泣被缘衣呵斥,他还记得当时缘衣的眼神,很嫌弃,所以他不能哭,不然缘衣会嫌弃他。君旻拼尽全力拽住缘衣的衣摆,仰头望她的时候,心想:我昂着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吧。这般想着,又想她是不是更喜欢人笑,于是便忍者疼痛撤出一个笑容,说:“你能不能救救我。”身体上的疼痛早已经使得君旻留下了生理性的泪水,他年纪小,即使再忍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只能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在笑。他自认为笑得很好看,在缘衣眼里却很丑,丑的要死。明明哭的很丑、很狼狈,却还要撤出一个笑容来讨好他。像人间话本里描述的一种人,缘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她不记得了。小少年本就伤痕累累,一番动作下来更是浑身无力,说完那句话后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人也昏了过去。缘衣见状,嗤笑一声,转身就走,头也没回。等缘衣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山洞了,一道白光划过,一个玄衣男子赫然出现在山洞里。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山洞,目光瞥到地上残留的血迹,嘴角微扬:“上古妖兽,一招毙命。这修为,真是令人羡慕啊。”仿佛出现就只为了感叹这么一句话,说完后便悠哉游哉离开了鬼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躺在地上的君旻。缘衣出了山洞后,便直奔来时看到的那泓清泉去了,泉水澄澈透明,清晰可见潭底游鱼。手心血迹被君旻刚才一番磨蹭下来,已经有些干涸,更加不好洗了。明明是个清尘诀可以解决的事情,缘衣却像是和什么在对着干,直到将手搓红了,手心的血迹才被洗净。怀着不知名的心思看向泉水,泉水依旧清澈,丝毫没有进入异物的模样。
朱厌也杀了,手也洗净了,事情都解决了,按理来说缘衣应该离开鬼谷了。但缘衣依旧坐在泉边没有动,呆愣愣看着泉水。故地重游,她心情看似平静,实则不然。刚才被朱厌的事情缠住了,她无暇多想,如今安静下来了,她又想到了离墨。她凤凰眼她耍脾气,大概是因为天族的人都在提防着她这个从宪翼水出来的神,所以在听到离墨邀她去苍梧山玩时,才会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去宪翼水,是不是你也在提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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