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取出,是一封残破的信封,夹着一张枯黄的信纸,墨色很淡。“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以证心道回君。”“这信?”严宁哑然,看向赵萧二人。“应该是给师父的,师叔他……师父说他道心不纯……”萧季业欲言又止,似有不忍。严宁见萧季业的模样,又看这信的内容,大概能意会七八,把信交于他也不再多问,此刻最为要紧的是离开这里,客栈的人都知道她只身上了苍岩山,此刻就算不杀她,也为了所谓的机缘涌上山。严宁说道:“苍岩山魔气已散,我们必须得走了,待此处安定我们再为他敛尸。”萧季业听懂言外之意,随即三人一齐跃出深渊,回到了空旷的苍岩山顶,月影表示,他们不过是刚刚进入深渊,也就是灵境的时间是独立的。“师姐,这剑给你。”赵念双拿出那把灵境里一模一样的剑递给严宁,剑散发的灵力依旧浓郁。“我用不上。”严宁本能的想拒绝这件事,她把剑扔回萧季业,“你们拿着吧,施青栾的事我都完成了,你快带念双先走。”“师姐?我们不一起回风清门吗?而且山下还有人要杀你啊!”“萧季业,快带她走!”“师妹,师妹,我们先回去。”说着萧季业拉着赵念双就要先行下山。但赵念双死活不肯,一直大声哭喊着问为什么,不得已严宁走近直接击晕了她。“师姐,这剑我帮你带回去,等你回师门!”萧季业抱着赵念双欠身行礼,转身下了山。严宁看到萧季业怀里晕倒的赵念双,如果消除长秋的记忆时,她再犹豫一阵,长秋是不是也会哭得和赵念双一样。自己又会不会心软?严宁晃晃发涨的脑袋,在夜风中,朝反方向下了山。她不敢面对曾经杀了长秋的事实,也不相信自己这种沾满鲜血、置身泥沼的人,真的会被人喜欢,她不敢相信。她不过是误入了长秋最单纯的时期,卑鄙地骗取他的信任,让他将感激误以为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如果是真的呢?严宁继续卑鄙的想,那就让所有的记忆重新开始好了,没有救他出来,没有骗他回家,没有安慰他,没有亲吻过他。如果没有这些虚假的记忆,他还会如此吗?山脚下,她把识海禁制解开,长秋应该会立刻出现。果然,他白色的身影出现,还是那副令人移不开视线的面容,但是他眼神里有些惊慌。“阿宁,你终于让我出来了!”他站在严宁面前,虚幻的双手放在她肩头。严宁轻轻嗯了一声,“现在已经没事了。”长秋闻言,立刻转身打量着四周:“我们这是在哪?之前……不是二长老在吗?”
“你还记得吴阳那对男女修士吗?我们是被他们救了,可你受伤严重现在才醒,我受他们师父所托,来这办些事。”她淡然回道。“啊?那我睡了多久?”“……十多天吧。”“对不起,让阿宁一个人这么久。”长秋低声道歉。严宁有些讶异,明明消除了他的记忆,为何他会说出这种话。“但现在我好了,阿宁也没事就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长秋又如以前一般开心地口不择言。“可是……”长秋话锋一转,他恍然看向严宁,竟然抬手摸向他自己的唇,“可我总觉得怪怪的,阿宁。”“那是你睡太久了!”严宁立马越过他,向前走去掩饰自己的慌乱。“等等我阿宁,”他连忙跟在身后,继续道出疑惑,“那识海里怎么变了模样?还有,还有那些兔子。”严宁不禁暗骂,自己竟然忘了这事,随即敷衍道:“怕你醒来无聊。”她又加快了脚步,可长秋是灵体根本甩不开,再走快也只能拽着他向前。“啊?是吗?可……阿宁,我耳朵上……是什么?”严宁骤然顿住脚,心慌地回头看向长秋,他右耳上还挂着那枚意乱时留下的耳坠,那红珠和他之前的被亲吻后的唇色一样。“好像是个耳坠?”长秋抬眸自语道,“是枚珠子?这是哪来的,阿宁。”严宁呆滞住,眼睛都停止了眨动,顿了片刻也没想好怎么敷衍他。但长秋又移至面前,指尖托着红珠问道:“好看吗?”严宁心跳骤起,长秋这模样,防佛是他当时睁着水雾般的眼睛问向她。严宁迈出一步,长秋又飘至面前,“好不好看,是阿宁送我的吗?”严宁无语,向左前行,他也向左,右侧同样,似乎他非要问出个答案。“好看!好看!”严宁冷声喝道,穿过他的身体径直往前走去。“那肯定是阿宁送的!”他终于放下耳坠,再次追上严宁,“我们是不是不回时命阁了?”“不回了,明天带你看竹海。”严宁见长秋不再发问,放慢了脚步。长秋浅浅笑起来,严宁正想说点什么,可再踏一步,随即感觉不对!极为强势的灵力出现在黑夜里!她还未做出反应,身周迅速落下一道光环,强烈的压迫按下,她被迫跪在地面不得动弹。这股灵压之下,她进了禁锢阵,想要出来怕是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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