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确实也有伤,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无足挂齿。
“季老师,我还是不太明白。”
季茹那头愣了一下,似乎也有些疑惑,随后才想起来后面的那些话他只和大庆说过,没有和白初贺说,白初贺可能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我这记性大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不是?”
季茹将之前和留在休息室的大庆说过的话又和白初贺说了一遍。
“小月亮伤的很重,当时一整条右胳膊已经不太能动弹了。但后来我在医院里开单子的功夫他就偷偷跑了,我也一直没能知道他的伤势究竟怎么样。”
季茹说完,发觉电话那头半天都没传来任何动静。
“初贺?”
她喊了一声,随后才发现白初贺的呼吸变得很沉重。
短短的一瞬间,对白初贺来说,长得像一个世纪。
季茹后半段在说什么,他完全没能听进去,脑海里反覆重复着季茹说的前半段话。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怕自己因为太过混乱的心情而理解错了季茹的意思,再一次开口询问了一遍。
白初贺的声音变得微哑,“季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小月亮的肩伤是什么样的?”
季茹无声地叹了口气,想起当时在小月亮身上看到的伤口,仍然还会觉得触目惊心。
“他右肩的伤很严重,伤口很狰狞,差不多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肩胛骨的位置,而且后腰也有很多细伤。”
季茹等了很久,才等到白初贺出声。
只是白初贺说出的话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
季茹听见话筒里的白初贺声音微微发抖,气息不稳,似乎从喉咙里慢慢挤出了第一句话。
“真的吗?”
“当然。”季茹有些奇怪,但听出了白初贺语气中强烈的动摇之意,她并没有多说太多,只是简洁明了地给了白初贺最肯定的答覆,然后静静地等着白初贺整理好心情。
她不知道白初贺为什么会这样,声音带着一种恍然却又回不过神的感觉。
白初贺握着电话,微微转身。
医务室玻璃窗上的反光弱了一些,小路外人来人往,但那些遮掩在澄净玻璃上的斑驳人影渐渐淡去,连带着一脸怔然的他自己一起。
像雾一样的浮影似乎被温柔的夜风吹散,清清楚楚地透过窗玻璃露出了医务室里坐在床上的白皎的身影。
比起小月亮,白皎现在的个子要高得多,即便比同龄的男生个头要小一些,却不会显得瘦小;即便体质不好,也不会再显得孱弱。
那个男生坐在里面,和牧枚与大庆交谈着,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暖融融的笑容,和这所大学中的任意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没有太多区别。
白初贺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地收紧,带着一种胆怯又谨慎的情绪,不敢再走近一些,去彻底擦净窗上的薄雾。
忽然,那个坐在床上小太阳一般的男生忽然转头,像是心有所感一般,一双眼睛看向了窗外的白初贺。
他的目光很澄净,穿过层层虚影和许多东西,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准确无误地落在白初贺身上。
啪地轻轻一下,空中的什么东西似乎飘落下来,落在白初贺的头顶上,像惊醒人顿悟的一击。
已经是深秋了,会是已经枯萎凋零的落叶吗?
白初贺伸手去摸,细碎的一团,他张开手指,看见了绽放得恰如其分的浅金色桂花,带着馥郁的香气砸在他的头上,落入他的手中。
他慢慢掀起眼帘,抬头看向上空,灯光下的桂树沉静盎然。
映入他视线的不是枯萎无力的落叶,而是一团团盛放的金色花朵,细小孱弱,不如其他的花大朵明艳,但却能氲出足以将人笼罩其中的香气,
那些花在枝头飘摇着,看着他,仿佛在埋怨他,居然从未发现早已经到了绽放的时节。
他慢慢垂眼,医务室内的白皎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也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看,看见那些细小但锦簇一团的桂花,带着一点惊奇的眼神,开心地笑了起来。
桂花怒放的瞬间,白皎在看着花,他在看着白皎。
不远处有外语社的人在练习节目,各个声部交织在一起的合唱伴随着花香传来。
[繁花盛开之际,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
[将滋生出的无法传达的思念收起,错过了给你的时机,就已经成为了大人。]
季茹似乎还说了些什么,白初贺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自己的注意力勉强收回一点,强迫自己去听季茹的声音。
“所以我一直在想你和大庆那时候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事,初贺,你那个时候也受伤了吗?”
白初贺没有回答季茹的这个问题,他的指缘掐进指腹,掐出紫红色的月牙痕迹,“季老师,您是什么时候再一次找到小月亮的?”
白初贺意识到了什么。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一直和小月亮在一起,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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