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了一眼白初贺。
白初贺站在白皎身边,像一堵严实、密不透风的墙。
大庆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一点白初贺在季茹那里得知了一些事后依旧对此缄默不语的原因。
白皎边走,边打量了一下两边的楼房。
已经是深夜,深夜的阴家巷不像他之前和白初贺来时那样热闹,一切都静悄悄的,那些小区内的小店也早就关了门,卷帘门拉着,生活气息小了很多。
唯一没拉卷帘门的是一家小药铺,但铺子的大门也紧关着,门口没有亮灯。
“张爷的店也休息了啊。”白皎搓了搓手,看向和小药铺间隔的不是特别远的小卖部。
“张爷?”大庆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开小超市的那个张爷吗?”
“嗯!”白皎点头,“我都忘了,大庆哥你应该认识。”
大庆笑笑,“认识是认识,不过好多年没见过了,估计他都忘了我这么个人了。”
“没忘啊,还记得呢。不过初贺哥的朋友跟我说张爷眼神不太好了,那天把我当成小月亮了呢,还给了我ad钙。”
白皎想起那个干瘪蹒跚的老人。
他的眼睛因为年老而浑浊,身体也被岁月压躬了腰。
但那天临走时,张爷对着他叫小月亮的那一瞬间,白皎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本应存在于白初贺的童年回忆里,曾经健朗的张爷。
“是吗。”大庆的声音飘来,白皎听见他低声了一句,“感觉眼神倒也没那么坏。”
到了单元楼门口,白皎望了眼黑洞洞的楼道,对黑暗的慌乱和恐惧还没冒出来,手就已经被白初贺自发地牢牢握住。
大庆比他们先进去,使劲儿跺了跺脚,没见灯亮起来,“该修了,这也太破了。”
他直接大步跨上了楼梯。
楼道的感应灯虽然已经坏了,但每层楼道外壁的墙是镂空的,是老气又陈旧的雕花砖,外面朦胧的灯光混着极淡的月色映进来,看清脚下的台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庆一步埋两阶,已经快到二楼了,却感觉自己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
他停下脚步,扭头去看,看见白皎和白初贺还停留在一楼的半截楼梯处,甚至都还没能走到拐角,一阶一阶磨蹭着。
大庆从上面的扶手探出头来,“皎儿怕黑啊?”
“嘿嘿。”白皎额头正在冒汗,听见大庆的声音后倒是轻松了不少,“太暗了,有点看不清楚。”
大庆低头看了一眼,能看见自己稍淡但勉强能分辨得出的影子。
他再探头去看底下的白皎。
白皎的脚步小心翼翼,两隻手都伸向前方,虚虚打探着,像一个行走在虚无间的盲人,分不出远近高低。
白初贺在一旁,抓住白皎一侧的手,耐心地给他报着数踩台阶。
白皎的另一隻手漫无目的地抓了几下,最后终于摸到扶手,不确定地碰了几下后才牢牢抓住。
大庆心里直叹气,白皎这硬件条件确实有点差了。
“皎儿,你得多吃点胡萝卜,可不能挑食。”
白皎有点茫然,“我不挑食的,我什么都吃。”
大庆当他是在嘴硬,笑了笑,放慢了脚步等后面的两人。
磨蹭许久,终于到了白初贺那一层,白皎听见白初贺转动钥匙的声音,才稍微松开一直紧抓着白初贺的手。
白初贺按下灯光,足够明亮的光线漫出。
“终于到了。”白皎松了一口气。
大庆住了一晚,对白初贺这套房子相当熟悉了,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开暖气脱外套,脱到一边,扭头一看白皎还拘谨地站在门口。
“皎儿,怎不进来。”
白皎咬了咬嘴唇,再次来到这套房子,何复曾经说过的话不可避免地回响在耳边。
身前传来细微的动静,白皎低头,看见白初贺将那双他穿过的柠檬黄的拖鞋拎到他面前,伸手越过他身后,关上了门。
“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不用顾忌别人。”
白皎这才放下心防,换好鞋进了房。
大庆正在弯腰在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翻洗漱用具,拿了一套给白皎,“皎儿先去洗漱,热水器开好了。”
白皎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钻进卫生间,想洗把热水脸,白初贺在身后嘱咐他,“别洗澡洗头,擦擦就行,免得着凉。”
白皎苦巴巴地答应了一声。
大庆想把外套放好,一转身又卡壳了。
他昨晚睡的是白初贺的卧室,这会儿习惯性地想进,又想起今天多出个人。
大庆瞄了一眼白初贺卧室对门的那间房间,“要不我睡客厅沙发吧,挺大的,够睡了。”
卫生间传来潺潺水声,白初贺垂眼道:“没事,你就住我的卧室。”
大庆见他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行。话说狗儿你觉不觉得皎儿下车的时候好像想说什么,我看他当时有点犹犹豫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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