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哪个鬼相?”灵法君朝他看过来,明显意有所指。狸珠垂眸未曾回答,他低头的时候,胸前戴的指骨一并磕落在地。好一会,他才开口,“已有一年时日,弟子未曾改心,若他当真有害人之心,我自会亲手除他……只是我尚且没有那个能力。”“你知晓道理,为师便宽心有些。人鬼殊途,你若没有自保能力,不过是为人刀俎任人宰割。”“少年情思,最是叛逆,周围人越阻拦,有些糊涂鬼偏要逆天而行。”薛遥在一旁道。狸珠用剑柄不轻不重地磕了薛遥一下。“此番你们三人的修为也练的差不多了,你们拜入我门下,便知我手中有桃坞幻境……幻境之中已为你们三人各自准备了试炼。”“待你们三人出来,便是下山之日。现今四地起庙,九州之内已有数座城府出现了鬼相专供之地………此地一日幻境三日,你们把握好时间。”灵法君说着把发尾的折扇拿下来,折扇在他手里变幻成一座巨大的屏风,屏风之上无数山水琳琅,仿若一方人间,随着灵力覆盖其上,慢慢的变幻而出。李云锦随身携带纸笔,在纸上写出来了字拿给灵法君看。——为何不能我们三人一起。“自然不可以,你们三人主攻的方向不同,李云锦,待你出来之后,再等他们二人便是。”灵法君道。狸珠闻言看一眼李云锦那侧,对李云锦道:“李云锦,我们早些出来便是。”说完,他见薛遥踏入金光之中,随之一并被金光席卷,面前一阵天旋地转。灵法君的桃坞幻境是试炼秘法,若是破不开幻境,他们便会困在这里一辈子出不去。狸珠最不擅长的便是幻境。金光逐渐的消失,狸珠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桃林之中,眼前是乌黑桃木枝,阳春三月,桃花盛开,随着花瓣落下,一朵花枝落在他面前。他躺在地上,在桃树之下,狸珠碰到了桃花枝,他从外面摔下来,此时便如同从万丈高崖掉落,身体骨头摔裂了几处,暂时动不了。狸珠睁眼看着天空,这般他兴许要先躺几日才能动弹,正思索着怎么办,若是碰到邪祟他岂不是要先身死了。一道黑影落下来,狸珠扫见了一角白色衣袍,随之艳丽俊容映入眼帘,青年墨发白衣,熠熠生辉的一双明烈眼眸,鼻梁高挺,口若朱丹。他日思夜想的主人,如今出现在他眼前。“………二哥哥?”眼前的青年与江雪岐无二般的容貌, 细看之下却有不同,那双漆黑的眼眸未曾如深潭一般难见,反而清明温和, 如净叶明镜, 未曾讳莫如深。“小公子, 你可是识错了路,此地离村子还有十余地, 你哥哥在何处?”对方嗓音温和动听,像是清明的弦。如此像是江雪岐好声好气哄他时的模样, 狸珠有些呆,他眨眨眼, 自然不会认错。这是桃坞幻境, 既不是江雪岐,可是化作江雪岐相貌的邪祟?狸珠这么想着, 心下便有了几分顾忌,可惜他如今难以起身, 只得开口回应。“我不幸摔落此地………敢问公子名姓。”狸珠闷闷道,眼珠子未曾转过, 一瞬不眨地盯着对方看。“我先前受了天难,不可轻易告知人名姓, 我名中有一怜字,你唤我单字便是。”怜……怜公子,狸珠把这个字在嘴巴里绕了一圈,默默地记了下来。对方说完便扶着他起身, 狸珠侧眼过去, 目光停留在对方的手指上,修长如玉的一双手, 只是左手尾指的部位缺失了一截指骨。缺失的部位实在眼熟。狸珠一边感受着胸膛处的指骨,一边问道:“怜公子……你的左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怜未曾对他说太多,只看了一眼自己左手尾指,轻飘飘地便将话题绕了去。“少时受了些伤,小公子,你家在何处,我看你两处脚踝都伤了,暂时不能走路,我送你回去。”狸珠只稍动了一下灵力,便察觉到灵力没有了,非但如此,他的剑也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他如今和凡人无异。如此待在这里,要么等着有人来帮他,要么等着邪祟过来把他吃了。与其被别人捡走,不如被二哥哥捡走。狸珠有些心不在焉,他应声道:“我无父无母,家中只有兄长与奶娘,奶娘如今在不可及之处,兄长受难难见。”他嗓音低落,眉目侧着,摔落时碧色的衣衫被刮破了好几道,鼻梁和眼尾处各有伤口,偏生他皮相生的柔弱,此番示弱的模样,格外惹人疼爱。貌似少年郎,楚楚招人怜。狸珠说的不可及意思引人误会,怜听完之后便对他多了两分同情,对方触碰他的脚踝,嗓音温和动听。“如此,你既无亲人,便先与我同路,我照顾你便是。”先前自是只有江雪岐才待他这么好,狸珠脚踝处一疼,没有了灵力阻隔,四肢都变得粗笨起来,更加不能承疼,他咬了咬牙,眼珠一瞬不眨地盯着人看。他看着怜起身,白衣拂起时艳丽眉眼垂落,容姿翡仪,怜复又蹲下,侧颜横落,露出一截修长脖颈,将他背起。狸珠被背起来,他双手抓着对方衣角,在对方行路时悄然地侧开一点手指,碰到怜的发丝,在对方耳后找到了熟悉的两颗小痣。此幻境如此真实,连二哥哥的小痣都能复刻的一模一样。怜背起他行路,温声问他,“你方才唤二哥哥……可是前面还有兄长姊妹。”
“未曾,我只有一个哥哥。”狸珠趴在怜背上开口。他眼珠转在怜的侧脸,顺着打听道:“怜公子,你呢?为何会在此地,家中排行第几?可有兄弟姐妹。”“我没有兄弟姐妹,来此地是要前往村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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