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主殿内走去。粉衣男子对她的冷淡毫不介意,自顾自地贴上来,喋喋不休道:“阿熹,阿熹,阿熹,是我呀,乘风门的柳珩之,你不记得了?上一次在獠城之时,多亏了阿熹姑娘相救,这份大恩大德,在下必结草衔环,以身相报。”沈丹熹被这只粉色蝴蝶晃得眼晕,耳朵也被他吵得嗡嗡响,冷着脸打断他道:“我说过了,我有婚约在身,不需要你的以身相报。”早知道救了他会惹上这么一个缠人又聒噪的玩意儿,她当时就不该救他。柳珩之沮丧地一垂眸,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继续道:“阿熹先前是这样说过,可现下不是情势不同了么?在下听闻,阿熹这婚约,是父辈当年指腹为婚,殷夫人当年产子之时,遭到妖魔袭击,医馆内混乱无比,偏生还有一位林夫人同在医馆生子,两家因此抱错了孩子,不久前两家才解开这一误会,各自相认。”他说的这件事,沈丹熹当然是知晓的,她总算转眸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柳珩之弯眸笑起来,“现在的殷无觅公子,实则是林家长子,那位真正与姑娘指腹为婚的殷家公子身体孱弱,与殷家相认之后不久就去世了,姑娘这婚约当是不作数了才对。”沈丹熹还未开口,大殿内先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插入他们二人的交谈中,说道:“的确是不作数了。”随后,身着一袭月白长裙的女子从殿内娉娉婷婷而出,环佩叮当,香风拂面。她转动眼眸来回看了看沈丹熹和柳珩之二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沈丹熹脸上,昂了昂下巴,说道:“柳公子说的对,当年与你指腹为婚的是殷公子,和我表哥有什么关系?”
白拂音,青州白家的嫡女,林白两家联姻,林夫人正是她的姨母,如果殷无觅认归林家,她的确该称他一声表哥。偏偏沈丹熹和她极为不对付,两个人从年幼之时就互相看不顺眼,没少争来斗去。以往,沈丹熹在修行之路上进境飞快,远超过所有玄门的同龄弟子,但现在她停滞于金丹期十年,曾经被她甩在身后之人都渐渐追了上来。眼前这位与她不对付的白家嫡女更是已突破了金丹期,步入元婴初阶。沈丹熹刚经历那一场魇梦,还未来得及消化魂上泄出的那一缕怨气,情绪极易被人挑动,看谁都觉烦躁,尤其这个曾经处处被她压一头,现在却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白拂音。她冷哼一声道:“不作数就不作数,当真以为我稀罕这门婚约么?”她不过就是想拿婚约堵柳珩之的嘴,想摆脱他这个缠人精罢了。白拂音唇角微翘,回过身对正从殿内踏步走来的人,娇俏地说道:“表哥,你可听见了么?你为了那一纸婚约死活不肯认归林家,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呢。”殷无觅走到近前,斥责道:“阿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说完,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沈丹熹的神色,见她眼下青痕,关心道:“师妹,你昨夜没休息好么?”他其实想问她是不是又入了魇梦,但现下人多口杂,不便明说。沈丹熹受魇梦所扰,曾经差一点失控,是被殷无觅及时拦制下来,因此他也知晓一些她的困境。也不知道是被白拂音方才那三言两语挑拨了,还是怎么,沈丹熹此时看见殷无觅,全然没了往日的亲近之意,甚至有些厌烦。她眉心始终微蹙着,目光从殷无觅脸上刮过时,瞳孔深处隐含的戾气险些要流泻出来。沈丹熹当即意识到自己心境的起伏,用力闭了闭眼,绕过他往殿内去领取今日的任务。殷无觅微微一怔,袖中五指蜷紧,在原地僵立片刻,才转过身想要追上去。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踏入殿内,追在沈丹熹身边,殷勤地一边打扇,一边说道:“阿熹姑娘这眼下青痕,瞧着确实睡眠不佳,我这扇上图画,是用清心提神的天心莲汁所绘,你瞧,扇着是不是清醒多了?”天心莲,乃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能驱心邪,辟魔障,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株。柳珩之却将这种奇珍仙草碾磨了绘画,这要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想来抢他这一柄折扇。就连沈丹熹都忍不住偏眸看了一眼他手中折扇。那扇面上绘着极为寻常的山水草木之景,并不特别,扇动之间似能看到内里草木摇曳。清风拂来面上,沈丹熹嗅闻到一股淡淡药香,心中翻涌的戾气的确平复许多,便没有阻止。柳珩之见她没有拒绝,顿时喜上眉梢,摇扇摇得更起劲了。殷无觅表情微沉,收回视线转向白拂音。白拂音也盯着殿内两人的身影,感觉到他不悦的视线,才跟着偏转眼眸,回头看向他,委屈道:“表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丹熹给你甩了脸子,你该不会想把气发泄到我身上吧?”殷无觅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别在她面前乱说话,我认不认归林家,和婚约,和她都没有关系,我不想将她牵扯进来。”白拂音撇嘴,“你是以林家表哥的身份来教训我的么?如果是的话,那我倒是可以听一听。”殷无觅暗暗叹气, 对这个深受他亲生母亲疼爱的表妹,也有些莫可奈何。沈丹熹领了任务出来,去找带队的师长,到了一看, 好嘛, 那几个令她心气不畅的人都在。殷无觅见到沈丹熹过来, 面上露出笑意,想要过来与她说话,偏白拂音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表哥长表哥短地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也不好拒绝得太明显,伤了她的脸面。周围人若有若无的视线, 都往他们身上瞟去, 小声嘀咕道:“看来林家和殷家当年是真的抱错了孩子哦。”“还是殷师兄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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