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要去,人也要请下来,狼妖也必须抓,不过不是现在。”青广陵道。“如今一夜一变,谁知晚上要活多少鬼?狼妖藏在暗处做坏事,将矛头指向安和,怕我们等不到白玉兔精檀儿来,安和就要被冤死了。”司贤想了想,继续道:“六月十五夜,狼妖出现,复活了很多只鬼,又有可能在控制着安和变成的狼……到底是鬼杀人还是狼妖杀人呢?除非时间倒流,我们回到昨晚去看一看……”“我知道怎么办了。”白若月望向司贤,“我从前听过一个神器,进入棋局,可以回到任何发生过的朝代。”青广陵、司贤、白若月近乎同时出声:“云鹤扇!”相传方诸山山神柳楠郢有一法器,唤做“云鹤扇”,打开扇,扇面会变成纵横交错的棋盘,通过信物或者操控意念,于棋盘上下棋,进入迷沱棋局,可以去到相对应过去的时间里。司贤无奈叹息,“我一直想去拜会这位山神,只是还没得出空闲来,没想到如今变便用上人家了……”白若月忙道:“我从前与柳山神见过一面,倒是可以去问一问,只是不知能不能成。”“取云鹤扇,我十拿九稳。”青广陵面上极淡定。“真的?”白若月眉眼间带着惊喜,看着青广陵,一时间忘了昨夜之事。青广陵面上淡淡地,只“嗯”了一句,心里却排山倒海,心想,若月总算理我了。白若月见他没继续,一脸正经,“广陵君?”他的眸子亮了亮,只看着她,如在等她说话。司贤看懂了这个局面,广陵君好似在等白若月求她?又不像,更像是在撒娇,等着她说句好听的哄哄他。虽然“撒娇”这个词,实在无法用到看起来高大威猛的人广陵君头上,可司贤笃定,就是那么种感觉。司贤开口:“这般好?那可要多谢广陵君了。”白若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昨日与广陵君不欢而散,如今却有要求他,只嗫嚅道:“麻烦师叔。”青广陵见若月还愿同他说话,一夜阴霾尽数翻过,他掌心向上!唤了一句:“云鹤扇来!”“云鹤扇怎么在你手里?”司贤大惊。“北辞借来的,给了我。”青广陵掌心翻覆,只见云鹤扇平铺在空中,白色扇面上的墨色字迹化做棋盘纵横和黑白棋子,布在棋盘之上。司贤道:“不若如此,我们兵分两路,入得棋局,广陵君去死人的青楼查看,我与若月去跟着安和。”安和本身是个凡人,入不得发器里的世界。青广陵没接这话,却说:“开启迷沱棋局,我需要若月帮忙。”白若月上前一步,“好。”
青广陵执黑棋子,在棋盘上走了两步,又攥住白若月的手,让她执白棋子。司贤一看,大怒,这是什么“帮忙”,分明是故意要牵小白的手,他抬手忙去阻拦。哪知忽然一阵清风迎面而来,众人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司贤:你抓我妹妹手干嘛?青广陵:你说干嘛?司贤(大怒):臭男人,套路真多!青广陵:你不拦我,我也不会有这么多套路。 迷沱棋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白若月发现自己站在临安城中的青楼——春岸楼前。这处她曾经在找柔奴时来过,很是熟悉,才要往前走,就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人拉着,有些暖。她的目光落在手掌,看着牵她手的人:“松开!”青广陵仿若没有听见,“如今是在昨夜六月十五夜里的迷沱棋局里,你若是在棋局中受伤或者死了,六月十六日的你也不会存在于世。”他坚定地牵着白若月,仿佛自己说的是什么海誓山盟,让白若月恍惚了一下,甚至觉得本该如此牵手前行。不过只恍惚了一下,她又回到现实中,“不要。”两人已踏过春岸楼的门槛,楼里鸨母极是会察言观色,扭着腰肢前来揽客,“看来二位是来睡觉的,不是来吃酒的,我给两位挑个雅致的房间?”白若月偏道:“吃酒的!”“吃酒啊?”鸨母呵呵一笑,“那老奴可是晓得啦。”她冲着楼上的仆人喊着:“带二位上楼。”“要临街的房间。”青广陵倒是认真,问道:“吃酒和睡觉什么区别?”“领去潇湘馆!”鸨母嘱咐着小二。见白若月已经走上楼梯,她以扇遮面,凑到青广陵身边,笑说:“你的美人说‘不要’,那必是个害羞的主儿,那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公子若是非要问我吃酒和睡觉有和区别?总归都要睡觉。其中种种缠缠绵绵的过程嘛,权在你啊!你想有什么区别?想要什么花样?在我这里,只要金子银子够了,什么都能给整来!”青广陵这才发现,自己多此一问,跟着白若月上了楼。潇湘馆里,是绘了海棠春睡图的薄纱屏风,是翡翠珠串的珠帘,是红纱幔帐,是高床软枕,单独看每一个,都是雅致的,合在一处,却包含了些情欲色念在里面。白若月坐在临窗的茶桌小榻边上,已经察觉了这里面暧昧的气息,她谨慎地蜷缩在一边,不敢说话。青广陵自是比白若月更早察觉,他面上好似全然没瞧屋里摆设,其实心里已经如鹿撞如鼓鸣。他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一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二来努力不看向白若月,不让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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