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博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神情冷淡,只道:玩够了就回来了。
对于谢长安的这次负气出走,谢府上下都没当一回事,毕竟之前谢长安十天半月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大夫人想着等他身上没钱了,自然会乖乖回来,而以这个儿子的挥霍无度,半个月也是极限了。
谁知这次谢长安是铁了心的对抗到底,整整一个月不见踪影。谢长梧命人去他常逛的茶馆戏楼蹲点,想着把他捉回去认罪,却也扑了空。又候了半个月,大夫人先坐不住了,问谢长梧:别是犯了事,被人捉局子里去了,你去打听打听。
谢长梧摇头:警察署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捉他,应该是躲起来了,等着您松口呢。
大夫人摇头:孽障,这是要气死我啊。
谢长梧没说错,谢府上下为谢长安的事焦头烂额的时候,谢长安就窝在陆家的别墅里喝咖啡听曲儿,惬意的很。
陆谦诚的手指从钢琴键上移开,端起仆人送来的咖啡,扭头去看谢长安。
珍珠躺在谢长安怀里,阳光洒在一人一猫身上,谢长安像珍珠一样眯起眼睛:再弹一遍吧,挺好听的。
陆谦诚微笑,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到旁边,顺着他的意思,把刚才的曲子又弹了一遍。
谢长安见他起身,问道:去哪里?
陆谦诚道:回去看看,老爷子这几天身体不太好。
谢长安摇着珍珠的大尾巴,道:我家里有祖传的良药秘方,你要不要?
陆谦诚从衣架上拿起大衣:旧疾,医生说这病不能靠药,只能靠养。
谢长安从沙发上坐起来:就是补药,五行散听过没?强身健体的。
陆谦诚想了想,笑道:那就有劳四少爷了。
谢长安挥手:小事小事。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就回家,把那方子寻来给你。
司机把车停到了门口,陆谦诚往外走。陆老爷因为要静养,带着夫人和大儿子去了京郊的别墅,说是那里景色宜人,空气也好,住着舒心。陆谦诚跟谢长安道了别,坐进车子。
谢长安嗅着珍珠的毛爪,感觉到无聊,对猫咪道:我们去找慕北吧,这些天不能出去,真是闷坏少爷了。
说罢起身,抱着珍珠弯腰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悠哉悠哉地朝外走。
秋雨萧瑟,一日冷过一日。
青石铺就的台阶上印出浅浅脚印,黑云低垂,雷声隐隐,风过处,湿雨夹杂着枯叶飘落,被门口的小道士扫做一堆。
小道士一抬头,看见谢长安明媚的笑脸,在这阴霾的天气里仿佛一道阳光。
下雨天,道长为何还在扫地?
他身边还站着个白衣少女,两人同在伞下,隔着如毛细雨看不清面容,只觉得分外清秀。
小道士红了脸,垂头道:犯了错,师傅惩罚。
谢长安道:莫怕,我进去帮你求情。
小道士疑惑望向他,他已牵了那白衣丽人的手,跨过白云观高高的门槛,进去了。
雨势渐大,谢长安揽住苏慕北的腰,让她朝自己靠了靠。
苏慕北知道他是怕自己淋雨,就含嗔瞪了他一眼,身子却顺从的依偎过去。
这种天气,呆在家里不好吗,偏要出来。苏慕北道,埋怨的声音带了丝酥软。
谢长安笑道:正是要这种天气,才适合出来。白云观在山顶,若是平时,哪里有这般云蒸霞蔚的人间仙境。
刚进正厅,就有个小道童迎上来。谢长安问:武老道呢?
小道童说:师傅在静室打坐。
谢长安道:那就不打扰他了,你找个闲置的厢房,给我们泡些君山银毫。
小道童在前面引路。苏慕北问:你经常来这里?
谢长安道:这里的观主,叫武老道的,跟我父亲是朋友。
雨越下越密,从侧面扫进游廊,打湿了耳边鬓发。山中空气清新,道观有种出尘绝世的美,令浮世中那颗争名逐利的心都平静下来。
小道童推开房门,对谢长安道:您之前住的屋子还留着,东西都没动,就在这里吧。
谢长安把雨伞放在门前,抬步走了进去。屋中昏暗,小道童点燃香烛,又燃了线香,方才退走。
他说这是你住过的屋子。苏慕北打量着屋中摆设,有些好奇。
谢长安在软垫上坐下,除去被雨水打湿的外衫,道:之前因为某事惹得父亲不高兴,就被罚住在白云观。武老道逼我读书、诵经,闲了还要去做炊事洒扫的杂务。真是闷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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