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先前在凤麟宫发生的事,掐头去尾的,只说了舒青窈拿着花剪胡乱剪御赐芍药的那一段。末了还道:“葭儿想发落了她,她还搬出四皇兄来,说自己是四皇兄的宫女,只有四皇兄能处置。当真气得葭儿心口疼!”佘嫔平素最宝贝她的芍药,一听这话,立刻柳眉倒竖,愠怒:“她当真这般肆无忌惮?!” 杀彩玉适时上前煽风点火:“回娘娘,那宫女着实大胆妄为,奴婢自幼入宫,也算见过不少人了,她还真是头一位敢跟主子叫板的!”又道:“您是不知道,那宫女把芍药糟蹋的……奴婢一个不懂花的人,看了都心疼!”“什么!她竟敢、竟敢这般对待我的芍药!”佘嫔咬紧银牙,“她不知那是御赐的芍药么!她不知那是我专程送给四皇子的么!”“只怕……”彩玉故意顿了顿,声音放轻,“奴婢觉着,她这般大胆妄为……只怕便是知道,且背后又有人撑腰,才无法无天,故意……”“撑腰?呵!”佘嫔一拍软塌,直身而起,“四皇子是身份尊贵,可后宫宫女的事,说来也该归后宫来管。四皇子身边出了这样的妖孽,还毁了皇上御赐的芍药——”看向袁栀,“你去!去把那个要死的贱婢带过来!”舒明葭轻呼一声:“使不得娘娘!今日葭儿看周公公的反应,只怕四皇兄是心仪那贱婢的,若是就这般过去问罪,四皇兄定然不悦。虽此事是我们占理,但引得四皇兄心中不悦,便是我们的罪过了。”袁栀步子一顿,偷看佘嫔的脸色。佘嫔秀眉微微拧在一起,小声嘟囔:“不就是个贱婢,我处置了她,四皇子还能把我怎么样么?——不过,五公主说的也是,引四皇子不悦,便是我们的罪过了。”默了一默,灵光一现。“她不是个修花的宫女?”佘嫔眼角眉梢添了抹得意,“那我这儿有的是花等着她修。”略是噘起小嘴:“喏,那盆,正好是打算送人的,修好了便送给四皇子吧。”袁栀会意。舒明葭浅笑起身:“既然娘娘这里待会儿还有事,那葭儿就不打扰了。”佘嫔指尖轻撩鬓发:“五公主,天下间可没有白掉馅儿饼的美事呢。”生气归生气,但佘嫔也没有傻到全然相信舒明葭就是单纯好心来告诉她这件事。细细一琢磨,不难发现是舒明葭和那宫女冲突在先。不过,顺水推舟,又不费吹灰之力叫公主欠下她一个人情,怎么想都是一件划算的事。舒明葭听懂了她的意思,垂眸一瞬,转身,言辞恳切:“自母嫔离世,葭儿倍感孤独。纵有贵妃娘娘抚育,但贵妃娘娘雍容,非葭儿这等卑贱身份可以高攀。幸得今日娘娘照拂一二,葭儿自铭感于心,绝不会忘。”言外之意便是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佘嫔莞尔:“五公主慢走,我实在身体不适,再小憩片刻,待会儿才有精神呢。”半炷香后。袁栀对凤麟宫宫门前的小太监说明来意,小太监进去传话时,她自己侧身溜了进去。——这样的事,她不是头一回做了。要么等通传要等半天,要么就是对方不会放人。反正天塌下来也是她主子佘嫔的要紧事,佘嫔那张小嘴最是能说会道,能把明僖帝说得心里比棉花还软。只要明僖帝心软了,那其余的就不叫什么事儿了。但这毕竟是四皇子的府邸。袁栀比以往更加小心,尽量避着人走。没走多久,一眼就看到花丛中,符合舒明葭口中描述的那个,身形窈窕的清秀少女。见没有旁人在,她二话不说直径走过去,伸手就要揪住那浅蓝的衣襟。舒青窈本是背对着她,骤然脖子发紧,心里一惊,立马就把手里的花剪戳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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