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几日,这把保护伞对陆眠的珍宠在意程度他们有目共睹,真要闹起来,司沐辰必定会选择陆眠。再加上这里唯二会武术的聂呈是司沐辰好友,他们根本就没有闹起来的资本。见他们不再说话,陆眠见好就收,大度道:“掉在地上的食物脏死了,我家狗都不吃。锅里不还有很多吗,你们吃锅里的不就行了。”若是没有前半句,倒还是勉勉强强能入耳的话。碍于司沐辰,玩家面上不敢表现出怒意,纷纷在心里怒骂:这陆眠,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聂呈站在司沐辰身侧,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见状,他冲人群中的某个位置使了个眼色。那人颔首,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而后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起地上沾满灰尘的鸡块拼命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含混道:“就一只鸡,肯定分不到我头上,我还不如吃掉在地上的,我不嫌脏,我小时候蚯蚓都吃过。”陆眠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短暂的惊诧过后,他大步上前,抬脚冲着那人手背狠狠踹去。巨大的冲击力让那人的手掌重重撞上面部和牙齿,尖利牙齿与骨节相碰,整条胳膊瞬间麻木,鸡块脱手飞出,落在地上又沾染上一层灰尘。那人仍不死心,发了疯似的推开聚拢过来的玩家,连滚带爬地扑向其他鸡块,将它们囫囵吞枣地塞进口中,连肉带骨头地整个吞下,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恶鬼。“哎!方拾,你嘴都流血了,快别吃了,先止血要紧,外面那些凶尸可是能闻到血腥味的!”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满脸焦急地挤出人群,蹲在那人身侧,纤细五指死死按着方拾手背,阻止他疯狂的进食行为。方拾咽下口中最后一块鸡肉,骨头划过喉咙的剧烈痛楚让他微微蹙眉,深深看了面前女孩一眼,下一秒就感受到胃部的剧烈痉挛。他痛的面色发白,没忍住在地上滚了一圈,连连哀嚎,“哎呦!怎么回事?我肚子好痛!这鸡肉是不是有问题啊……”司沐辰外出搜寻物资回来,野鸡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众玩家翻来覆去检查过野鸡全身,并未发现任何伤口。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甚至特意等这只野鸡度过长达一小时的观察期,确定没有变异,才将其熬成鸡汤。是以,他们确信,野鸡本身不会出现问题。女孩把方拾拥进怀里,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焦急问道:“方拾,是哪种疼?你描述出来,尽量描述的详细一点,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拾依言,捂着肚子细细感受一番,痛苦道:“我的肚子像是在痉挛着疼,七七,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七七道:“除了这个呢?”
方拾偏头,特意避开女孩衣物,呕出一大片秽物,表情痛苦道:“我还有点恶心想吐……”眼见方拾在短时间内迅速凋零衰弱,七七显得有些惊慌,“你可能是食物中毒,可是怎么会呢?凡是你吃过的食物我也都吃过,为什么我没有中毒?”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洒落在地的鸡块。除非……她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一时间,人人都将目光凝聚在方拾手中剩余一半的鸡块上,窃窃私语道:“方拾变成这样之前,只吃了掉在地上的鸡肉,会不会是那只鸡有问题啊。”“不一定吧,他刚才可是连肉带骨头一块吞进肚子里的,也有可能是被骨头划破肠道了。”司沐辰被吵的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外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胡乱猜测,咱们不如给鸡汤验验毒,硫化物可以在银器表面形成暗色的硫化银,谁那儿有银质的东西?”七七取下无名指的银戒,道:“我这儿有。”司沐辰接过银戒,从锅里舀出一勺鸡汤放进聂呈递来的空碗里,而后将银戒丢进汤里。所有玩家都不约而同聚拢过来,屏息凝神地盯着那只小碗,过了大概有五分钟,银戒的颜色依旧亮丽、均匀,毫无变化。七七喃喃道:“戒指没有变黑,应该不是鸡汤的问题。”正当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时,聂呈几步走上前,在方拾身侧蹲下,从他手中拿过吃剩下一半的鸡块,沉思道:“我们只检查了锅里的,盛出来的也应该检查一下,毕竟,方拾是吃了盛在碗里的鸡肉才腹痛难忍的。”话一出口,陆眠便猜到了聂呈的真实目的。聂呈现如今还未与司沐辰撕破脸皮,两人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原身是唯二知道聂呈下毒计划的人,另外一个人是方拾。在发现他并未遵循计划将下了毒的鸡汤端给司沐辰喝,聂呈怕是就已经猜出他对司沐辰有了别的私心,为了防止他对司沐辰告密,聂呈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先是让方拾吃了浸染毒药的鸡肉,等其毒发腹痛难忍时,再引出鸡汤有毒,下一步怕是就要把给司沐辰下毒的头衔扣在自己头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两个知道内情的,聂呈这招还真是既精巧又恶毒啊。盛出的那碗鸡汤自始至终只有陆眠碰过,聂呈这般,无异于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明晃晃指出鸡汤被陆眠动过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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