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的更深处,再次探出手。
金乌西坠,云影无光,苍茫的暮色模糊了天地,街面上的人渐渐少了。
巷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出来。
吉祥顶着大红布似的脸,探头探脑往里瞧,听巷子深处传来一声“过来”,忙低头挪着小碎步走到那二人跟前。
缘觉殿下拥着姑娘靠墙坐着,姑娘沉沉睡去,肤色白皙红润,不见一丁点的异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殿下抱着姑娘起身的时候,有点踉跄,而且他的脸色也异常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缘觉也一直护在车旁。
一个和尚和俗家人走在一起,难免引了一两道好奇的目光。
“母亲,”一行车队中,有个十来岁的小公子趴在车窗边,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道,“那出家人倒像个护卫,不知道马车里坐的什么人,真稀奇。”
“长安礼佛风气更为浓厚,许是请僧人讲佛法的人家吧。”姚氏温柔地拉回儿子的手,“不要拿手指着人讲话,会让人觉得你狂傲没有教养。”
周明基笑嘻嘻道:“这回进京,可以见到佛陀转世的表哥吗?”
姚氏道:“不知道他在不在长安,在的话,也不见得能见面。他性子冷淡,早已斩断尘缘,和你姑妈的感情也不甚好,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咱们就和姑母的感情好了?长这么大,我连她一片纸都没见过,还说思念亲人,鬼才信呢。”
说话的是个年约二八的姑娘,眉尖微蹙,眼睛雾蒙蒙的像笼着一层水气,颇有我见犹怜的气质,神情却带着点不以为然的睥睨。
姚氏脸色微沉,“嘉娘,长安不比益州,说话注意点,不要给你爹爹惹祸。”
“知道,这不是没外人嘛。”周嘉娘嘀咕一句,百无聊赖地看着道旁的风景,忽眼神一亮,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使劲朝对面的人招手,“裴世子!”
正和安阳公主同行的裴禛看过来,扯出个假笑,“呦,是周大姑娘,一向可好?”
周嘉娘红着脸点点头,“你呢,在长安还习惯吗?我带了好多荆州的特产,你住哪儿,我给你送去。”
裴禛道:“周大人可好?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他身体抱恙,要晚些日子才能来。”姚氏伸手一挡,便把女儿推到车帘后面,笑吟吟道,“吴王妃过寿,听说世子送了好一份大礼,真是孝心可嘉啊。”
裴禛笑笑,没有说话。
姚氏看向安阳,“这位是……”
安阳冷冷哼了一声,挥鞭催马,扬起一阵喧腾的黄尘。
裴禛大致能猜到安阳为何恼怒,冲错愕的姚氏拱手道别,策马追上去与安阳道:“周嘉娘又不认识你,不与你见礼也正常。”
安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难得裴世子怜香惜玉,那姓周的定有过人之处,下次见面,我会好好照料她。”
裴禛挑眉看她,“公主啊,我是好意提醒你,周嘉娘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她爹厉害着呢,称病不奉召不进京,你看着吧,皇上也不会把周勇如何。咱俩是要成亲的人,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安阳呵的笑了声,“整个长安,还没有让我避其锋芒的女郎!”
“嘶,你这样介意她,莫非是喜欢上我了?”
“我才不稀罕别人不要的东西。”
裴禛冷了脸,“公主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很好。”
“我说错了吗?”安阳直直盯着他,“你拿苏宝珠有办法吗?一整个束手无策,只能像个偷窥贼一样跟在她屁股后头,连面都不敢露。刚才要不是我替你打掩护,缘觉的窝心脚又要踢断你的骨头啦。”
裴禛冷冷道:“我那是偶遇!不要说得我怕了他似的,上次是我轻敌,再来一次,还不知道谁的骨头会断。”
停顿了下,他问安阳,“缘觉此前也对其他女眷如此上心吗,怎么苏宝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为什么不是缘觉走到哪里,苏宝珠就跟到哪里?”安阳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苏宝珠,也会缠着缘觉不放——整个长安只有他能压得住你这个疯子,就是豁出去脸皮不要,也得寸步不离跟着他。”
裴禛冷哼一声,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缘觉不可能永远留在长安,苏宝珠也早晚回姚州,到时候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安阳语气很不耐烦,“倒是我让你找的炼丹的东西,你找了没有?”
裴禛不以为然,“找了找了,灵芝、茯苓,曾青、磁石,想要什么都有。可这丹药不是好东西,你真要帮那道人炼药?也不怕吃坏了皇上。”
安阳浅浅一笑,“最为父皇最贴心的女儿,自然是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送什么。”
裴禛无语,暗道吃吧吃吧,多吃点最好,吃得皇上一命呜呼,我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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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周勇抱病未进京的消息就传到了苏澄文的耳朵里。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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