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然如今天界人多眼杂,天后单独就寝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这段时间虞白溪还把法宝“玉照”留给了他。
那可是即将步入神境的大尊者,都不能强行破除的防御类法宝。
或许是玉照的隔绝作用太强,戚葭觉得今日的宫殿比以往还要安静了许多。
又或许是夜色已深的缘故。
戚葭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站在镜前审视起自己的仪容。
作为人的,以及作为啾啾的。
给胖啾形态的自己打理好头顶的几根翎毛,镜前重新变回人的青年依旧沈腰潘鬓、容姿既好。
他打算去看看虞白溪那边进展得如何了,便在修身的长衫外头又套了一件宽松外袍。
雕花云线织成的白色袍子,暗处金丝银线浮动,流光溢彩,更衬得他一身气质华贵,腰细腿长。
灯火通明的宫殿内,戚葭极满意地打量镜中的自己。
倏尔灯烛摇晃,他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谁?”
青年眉眼一晃,骤然看向门外。
——敲门声不是自宫门外的大门处传来,而就产生于他所处的寝殿门外。
如此近的距离,按理来说在有人来之前他便会察觉……
“天后娘娘,是小可啊。”
外头一道略微浮夸的声音传来,戚葭想起这个声音,是白天时便神经兮兮的宋司陆。
“你……是怎么进来的。”戚葭彻底转身。
衣袂翻飞间,外头的大门也骤然被推开,宋司陆不请自来,已经大踏步地步入房中。
“天帝的法宝的确厉害,可惜还拦不住小可。”
戚葭:“此前倒未曾听闻将军的修为如此之深,竟然可破玉照。”
他清朗的声音响起,里面有沉吟,却没有慌乱。
他甚至重新来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娘娘倒比小可想象中的要淡定许多。”
宋司陆过于狭长的眼睛眯起,像打量猎物的毒蛇:
“天帝的玉照固然厉害,若论修为小可自然破解不了。但听说娘娘失忆了,那看样子娘娘也不知道,玉照其实不是防护罩,而是一种结界。”
宋司陆勾唇笑了一下:“幻术结界。”
戚葭点点头:“听闻司陆将军如今幻术天下第一。可即便如此,在玉京私自施展幻术便是死罪。”
“小可既然冒昧来私见天后,便不在乎被天帝察觉。”
宋司陆无所谓地笑了笑:“最起码,娘娘现在不用试图联络天帝了,在我的结界中,你传递不了任何的消息。”
戚葭的脸上露出一瞬的慌张。
“看来司陆将军平时也有掩藏实力,在天帝的地盘施展幻术,绝非一个幻术天下第一能泛泛概括。”
“哈哈,娘娘谬赞了。”
宋司陆仍旧客气地笑:“天帝有照破一切幻境和人心的法术,的确,想要瞒过他、还在他眼皮低下创造这样一个结界,不容易。”
“那将军是如何做到的?”戚葭歪头一问,散落在肩头的青丝倾泻,满脸好奇。
“普通人自然做不到,小可我嘛……”宋司陆话锋一转,手中忽然变出一把折扇:“娘娘,不请小可喝杯茶么?”
戚葭没有动。
他单手撑着桌角地倚在桌边,长身玉立,就那样笔直地迎面瞧着对面摇扇的人,没有丝毫要邀请他喝茶的意思。
宋司陆也不甚在意地又笑了一下:
“娘娘别紧张,小可就是好奇,今日一别以后,天后娘娘可否有追问过,天帝与我家殿下之间的事情?”
宋司陆狭长的眼眸不怀好意地弯了弯,但仍旧礼貌道:“这对小可来说很重要。”
“重要到,将军不惜牺牲性命也要犯禁破关来此?”戚葭问。
虽表情仍然淡定,但还是难掩发白的面色。
他本就身形削瘦,如今撑着身子立在桌边,弱风拂柳一般,更好似在强装镇定的硬撑。
戚葭说:“即便现在我不能呼救,但你也跑不了了。”
“当然重要!”
不知那根筋又被触动,方才还极力保持礼貌的妖忽然发起狂来,大喊大叫:
“你身为天后,竟然连自己夫君与别人的事情也不关心?!”
“妖神已经死了。”戚葭垂眸漠然道:“我问他的事做什么。”
“不是的,他不会就这样死了的,我不信!”
挥袖将拦在自己面前的屏风劈开,彻底现身在戚葭面前的宋司陆已经双目赤红,他抬指指向戚葭:
“你不过是一只小小鹦鹉,有什么资格与他身形相似!有什么资格……虞白溪,他有什么资格……不过没关系,虞白溪他很快就要死了。”
刚刚发狠发癫的人,骤然又笑了。
他一收折扇,扇子在他掌心“啪”地发出一声脆响,宋司陆笑着对戚葭说:“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