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的,不蕉绿也不行了。
李好问想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头绪,只得先将笔记都放归机要室内的抽屉墙,返回诡务司前院,转过一圈,发现司内竟然没人闲着:
屈突宜又去西市寻找关于踏影蛊的线索去了;
章平今日没有迟到,而是正将昨天提到的那件堪舆点穴的活计转交给吴飞白;
李贺在典籍库中埋首于案牍;
老王头带着卓来,正在药圃中为各种珍稀药品除草施肥。
也就是说,整个诡务司内,暂时就他一个闲人。
当当当当当
诡务司正堂前悬挂着的壁挂钟忽然敲响,随之而来的是坊外荐福寺的人工钟声。两处钟声交织,雄浑激荡。
李好问突然想起,诡务司墙外一街之隔,就是大名鼎鼎的荐福寺。
罗景与那条隐藏在长安水系中的那伽,都与佛家有极深的渊源。
而他所修习的时光术,也一样与佛门有关。
当初林前辈不也曾向大德高僧义净师父请教的吗?
一想到这里,李好问便决意前往荐福寺,看看能不能同样邂逅某位高僧,请教请教与那伽或者时光术有关的问题。
想到就做,李好问当即从诡务司出发,出了丰乐坊坊门,穿过朱雀大街,来到对面的安仁坊。方位极好辨认,地标建筑小雁塔就建在这里。
然而李好问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荐福寺本院在安仁坊北面的开化坊里。安仁坊这里,只是荐福寺附属的一座塔院。
原来世事变迁,荐福寺原本建在开化坊,后来因唐末战乱所毁,重修时便干脆与小雁塔修于一处,寺塔合一。
开化坊里的那座庙宇,才是荐福寺始建时的原址。
心中感慨着,李好问迈入荐福寺。
寺内寂寂无声,连一个香客的影子都见不到。斑驳的山墙之下,落叶铺满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也无人清扫。
这就怪了!李好问回想起在现代时他也曾经到访过荐福寺。虽然在古都里不算是最热门的景点,但好歹也是著名古迹,4a级风景区,节假日一向是游人如织,很难拍到单人照的那种。
若说前几年的会昌法难对荐福寺有影响吧,荐福寺说到底也是武则天建来为丈夫李治祈福的寺院。
武宗当年以那样大的决心下令灭佛,也不敢彻底毁损这座荐福寺,而是明令长安城将荐福寺与慈恩、西明、庄严三寺一起保留,同时允许寺中保留三十名僧人,算是网开一面。
只是没想到,会昌法难已经过去,灭佛令已被当今天子中止,这荐福寺内依旧是这般萧条。
李好问穿过山门,一路向北面正殿走去,走出数十步,才听见远处传来刷刷刷,笤帚清扫地面落叶的声音。
李好问再靠近些,发现那是一名穿着黑色僧袍,头顶戒疤的僧人,正目不旁视地将道路上的落叶扫至一旁。
这位大师,敝人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闻声,那黑衣僧人转过脸来望向李好问,随即放下笤帚,双手合什行礼道:施主,小僧这里有礼了。有什么是小僧能为施主解答的?
他脸庞稚嫩,声音清亮,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比卓来大不了多少。
这
李好问原想找一名在荐福寺中多年的大德高僧请教一二。谁曾想对方竟比自己还要年轻。
于是他有点尴尬地开口:小小师父,寺中就你一人,没有其他师长了吗?
年轻僧人略微一怔,随后苦笑道:施主有所不知,寺中连我在内不过十余僧人,白天里要分出一半照料塔院。师长们各有课业,眼下只有小僧在此洒扫。若是能帮得上施主,小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剩十余人了呀?
李好问十分惊异:先皇在世时不是允许荐福寺保留三十名僧人在寺中?
回施主的话,当时是留了三十人在司中,但后来圆寂的圆寂,离开的离开。如今就只剩十余人了。
李好问在心里默算这黑衣小僧的年纪,会昌法难那时,这小师父应当只有十二三岁年纪,只有卓来那么大。
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荐福寺还是坚持收留了眼前这少年僧人,可见出家人确实是有几分慈悲为怀。
但据这黑衣小僧说,过去几年中,亦有僧人自行离开。
生存与信仰,孰重孰轻看起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
既然如此,就随便问问吧。
李好问便也向那黑衣僧合什躬身:请教小师父法号。
黑衣僧忙道:岂敢,岂敢,施主太客气了,小僧法号智泉。施主今日到荐福寺来,是要礼佛吗?
李好问看看荐福寺的佛堂,见香案前只有寥寥几朵香花供奉,香火寂寥。但自己这个香客也来得突然,双手空空,什么也没带,只得说:我久闻荐福寺大名,今日过来,是想要观摩一二。
听说李好问并没有礼佛的打算,只想随便看看,智泉也并不着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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