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见到几名长安县的衙役正试图维持秩序,阻拦人群,但那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李好问握缰的手一紧,几乎想要停下来。
但叶小楼冷哼了一声,道:别去操心那些治标不治本的事了,已经有人去做了。
李好问心神一凛,知道叶小楼说得对。各人自有职责,而他现在必须去做那些能够从根本上肃清危难的事。余下的,只能选择信任其他人。
但他座下的纸马越过永安渠的一瞬间,李好问忽然留意人群中有几名身着黑衣、身材瘦小的人,似乎是女子。
李好问有夜视之能,而且视觉超乎常人,因此能看清她们的衣襟上都绣着一条金色的小蛇。
是炼石宫?
叶小楼在旁听岔了:殓尸官?你是说仵作吗?
现在长安城里最需要的是头脑清醒的,可以救人的人,而不是什么仵作!
李好问听他误会了,也不解释,任由座下马匹驰过永安渠一带。他刚才见那些黑衣女子貌似也在与长安县的衙役一起,劝退那些被心魔所困,来到水渠边的人。
看来这次炼石宫是出手相助了。
不知为何,李好问想起刚才张嫂的模样,他总觉得女性遇到危难总是表现得比男人更坚强些,毕竟为母则刚。
想到这里,李好问心下稍安。
两人沿着大道,一路疾驰,来到金光门下。
叶小楼翻身下马,扭头看看李好问,眼里都是质疑与挑衅,似乎在问:这么年轻的官儿,又是这么危险的做法,你敢吗?
李好问也纵身跃下马,将缰绳一扔。纸马也不要了,反正时候都能回收的,别人也抢不走。
两人沿着几乎不剩多少防务的金光门一路向上攀登。而那座巨木搭建、架着机括的望楼也落入李好问的视野。
一幅巨大的白色羽翼,此刻正泊在楼顶的机括上。
叶小楼伸手去感受在高空中流动的气流,声音嘶哑地笑了一声:哈哈,风向和风力都正合适。李司丞,你运气真不错。
李好问望着那扇巨筝,问:这个怎么操作?
他在想,需不需要叶小楼先演示一番,然后他再复现叶小楼的能力。
刚才遮摩遮利那一咬,让李好问在短时间内掌握了强大数倍的时光术,要复现他人能力并且勉力维持半个时辰什么的,李好问猜想自己应该没问题。
谁知叶小楼道:不必!
他伸手一指:那巨筝完全可以载两个人。我来操纵,你来找人找那个东西。以往我们不良人就是这么合作的。
原来如此,李好问心想他以前只见过叶小楼一人单枪匹马地乘着巨筝在长安上空翱翔,还从未想过,这巨筝在设计之初,就已经考虑了这种问题:初次乘坐巨筝的人,可能会需要一个教练。
这么贴心的安排与设计,听起来也有点像是林前辈的手笔啊!
李好问有点想问个究竟,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
叶小楼见他没答话,两道短短的蚕眉顿时斜斜竖起,道:怎么,你爷爷拉扯你一把你还看不上?
李好问懒得与他争论这种愚蠢的辈分问题,抱着盛放古剑的木匣就向巨筝攀去。
叶小楼皱着鼻子咕哝了两句这还差不多,也跟在后面爬上巨筝。
停放在金光门的巨筝,一向是事先就将弹射牛筋上紧,一旦需要用,马上就能发射升空的。
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攀上巨筝之后,叶小楼只是随口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告诉李好问该怎么将自己固定在巨筝下方悬挂着的架子上,然后就不肯再多说,颇有点儿敝帚自珍的味道,似乎这是他们长安县的不传之秘,李好问一个外人,就别惦记太多了。
可是李好问只要见过一遍,一来能完全记住,二来能复现出来,所以也完全不问。
两人极有默契地并肩攀在巨筝下方的架子上。
李好问忽然发现,自己距离叶小楼有点儿近。两人现在完全是摩肩接踵,肩碰着肩,腿贴着腿。
如果他们两人之间从来不存在那种剑拔弩张的竞争关系,以及你来我往的互怼关系,那么这种并肩作战确实还挺令人神往的。
然后
李好问眼看着叶小楼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别过头去,心里只有两个字:呵呵!
李司丞,叶小楼的声音里一如既往地满是嘲讽,现在还有机会反悔,待会儿下官一松机括,巨筝飞入夜空,就算吓尿了也没法儿很快落在地面上了。
李好问忍住了复现李贺那一手你闭嘴的冲动,冷声回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叶帅你就说你会不会驾这巨筝吧!
咯吱,咯吱
清晰的磨牙声传来。
李好问第一次离叶小楼这么近,因此也第一次得这么清楚。
抓紧!我们走
随着叶小楼猛地一声吼,李好问只觉巨筝受到一股巨力推动,带着他一起,猛地弹向夜空中。
耳边风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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