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瞬间就失去了原属于屈突宜的五官容貌,眼睛变细,颧骨变高,竟然变成了赵归真的模样。
随即这脑袋开始在地面上弹跳它好像是惧怕李好问那如刀的目光能变为实质,竟然之字形地跳动着,向远处赵归真的方向拼命逃窜。
而屈突宜的手突然一伸,紧紧握住李好问的手,脸上是他那惯常的温煦笑容:李司丞,请原谅下官,有这东西在身上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法儿对你说。
李好问心头仿佛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不,错在于我,我是本司的司丞,我理应发现异样的
失去了肩头寄生的元婴,再加上身受天地之力的重创,屈突宜的脸色迅速灰败。
但他依旧用力握住了李好问的手:李郎君,其实你自己都还未知道,你究竟拥有怎样的能力,将来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这话李好问曾经听屈突宜说过,当时他还觉得尴尬呢,此刻听来却觉得万刃穿心。
他只觉得:自己的能力再强大又有个毛线用,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长、挚友、为他付出良多的人,在自己面前眼睁睁地失去生命?
他知道这次失去就是真的失去了失去的永不复还,这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则与逻辑。
然而屈突宜的双眼却亮亮的,眼里甚至有一种充满希冀的神采。
李郎君,在这条路上好好走下去,你就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第 77 章
耳边传来赵归真得意至极的笑声。
怎么样?屈突宜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棋子。
山人李泌, 历代诡务司司丞啊!你们睁眼看看,看看我赵归真呀!
什么万法归宗,为我所用?你们看看诡务司一直为我所用, 牢牢掌握在我手中!
说到这里,赵归真一抬头, 便见到屈突宜残破的身躯一旁, 李好问正抬起眼,这双眼睛因愤怒和痛苦而变得通红。
赵归真却似心情绝好, 咧嘴一笑:你想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方法?
当然不能像对那个厨娘一样用傀儡蛊。
赵归真一提张嫂,李好问的瞳孔便一缩,胸中的怒火更如被浇上一桶热油那般熊熊地燃烧起来。
他早年习练道家方术的时候,我就已经为种下了今日的因果。
算来他也是一个有资质的,竟然真的能在体内修出元婴。所以我才能这般轻易地控制他,让他乖乖地听我的话
李好问用力咬紧牙关, 以免风暴般的怒喝与悲号就这般决堤冲出。为此他双拳紧握,额角青筋爆出, 双目圆睁, 几乎瞪出眼眶。
元婴, 原来那枚元婴就是罪魁祸首, 而且早早就已种下
当然了,他凡事多少还能自主。否则今日也不会为你而牺牲自己,挡这一下了。
李好问心中悲伤与狂怒交织之际, 多少还保留了一丝冷静。
他很清楚此刻赵归真突然变得这么多话, 是因为他手中那枚神律之磬,还在冷却期, 正等着重新加载。
但他此刻是一个刚刚摸到弹指级别的时光术使用者,此前又在对阵那伽一役之中耗尽了全部力量。
不止是神律之磬展现的宏大法力他没法儿为我所用, 现在他就连从历史的栅格中拖一道历史影像出来都做不到。
有的人生来就是棋子。
赵归真一眼看出了李好问的有心无力,得意洋洋地笑着又加了一把火。
就比如那郑兴朋。
明知这是言语挑衅,李好问还是瞪圆了双眼。
郑兴朋对他来说,不止是紧邻、前任长官这么简单。郑兴朋的笔记,更向他昭示了人生的重要意义。
然而此刻,赵归真竟然又拉出了郑兴朋举例子?说明棋子的作用?
李好问很清楚赵归真这是在等待神律之磬重新加载时故意以言语扰乱自己的心神,于是努力镇定,暗暗积聚力量,想要在对方使出杀招之时,自己能有办法应对。
郑兴朋之死,就是因为我在他脑海里种入了一个念头所以,噗,他一见到罗景就抹了自己的脖子,尽管他根本就不想死
但是又有谁知道,我在他脑海里种下的,根本不止这一个念头?
李好问心头一惊,原本已经快要调整好的节奏又有点紊乱。
我亲眼看着他长大,习练时光术,进入诡务司,一路升职,娶妻生子
而他之所以能够修行时光术,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人。
赵归真说着露出诡笑。
而李好问听到这里,脸色倏忽变了,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惧。不是那种骷髅头陡然在眼前出现的恐惧,而是心底最深处突然往外丝丝地冒着冷气。
年轻人,我也一直在观察着你。
郑兴朋是我的棋子,我又怎可能不关心与他一墙之隔的紧邻?
李六郎,你,也一直好好地生活在那里
李好问莫名觉得心底冷意升腾,恐慌宛如潮水,比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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