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问凭空想象了一下驾鹤飘然飞去的小偷王子乔,也果断摇了摇头。
秋宇便划去:不可信。
然后秋宇又写:佛门。
李好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不能确定。
于是,秋宇没有将这二字划去,而是画了一个圈,表示存疑。
随后他又写:今上。
李好问此时已经看得头疼欲裂,几乎想要挪开目光。但是他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信!
机要室内的气氛有片刻的凝滞,叶小楼等都惊呆了。
连皇帝都不可信?
秋宇那两道视线锐利,上下将李好问审视了半晌,最终点点头,伸手划去了桌上这两个字。
至此,意味着诡务司统一认识,就算是朝廷再颁下花团锦簇的赏赐,诡务司也不会被这样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秋宇又写:两县。
李好问先点一下头再摇头:小事可以交付,毕竟大家都是工作层面不存在利害冲突。然而机密大事却不可让两县参与,毕竟人多口杂,不利于保密。
最后,秋宇擦了擦陶案,又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写下炼石宫三个笔划比较多的字。
李好问看毕愣在那里,迟迟没能给出答复。
李好问身边的章平,也难免面露紧张:炼石宫与他的妻女关系也很紧密。
偏偏秋宇不依不饶,定要等着李好问给出一个结论。
秋郎中,炼石宫的事不妨交给我。我去查证个水落石出。
秋宇盯着李好问,眼中凶光毕露:切记本司可是有前车之鉴。任何人都不可轻易信任。
李好问心里有苦说不出:秋郎中啊,本司的前车之鉴可是您的孪生兄弟。
而他这边,炼石宫涉及自己的妈妈和妹妹,情况到底如何还不好说。但这事,已经到了不得与对方说清楚的时候,李好问别无选择,不能继续回避。
将这些议定,秋宇衣袖一拂,陶案上的痕迹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并且嘱咐所有人,今日机要室内李司丞所说的,都只能留在机要室内,一旦出了这铜墙铁壁,每个人都要守口如瓶。
其次,便是司务一切如旧。
诡务司中人,该查案查案,该算账算账,该卜卦就卜卦,诡务司,还是那个专职处理诡奇事务的大唐普通衙门。
被秋宇这位教导主任一顿好训,连李好问在内,机要室里个人都诺诺点头。
而这时室外天色已经快要大亮了。
李好问便起身让众人去休息。而他自己,则打算进宫看看。
虽然早先已经说好了今上李忱并不可信,但李好问为了维持表面的君臣和睦,还是决定去见见李忱。
他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理解道门为什么那么看重天子大唐朝廷用层层的行政架构构筑了一个自上而下的体系,再加上划分等级与强调礼制的儒门,将所有百姓都纳入这个体系之内。
若真有大事,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动员本朝所有有余力的人,确实是唯有官府可以做到的。
所以虽然大唐天子不可信,但从万法归宗的角度上来说,就算是不可信,也要用。
果然,昨夜他拒绝了李忱入宫一叙的请求,李忱虽然不快,但听说今日一早,李好问便去朱雀门前守着,算是给足了天子面子,李忱心情也很不错,信口给诡务司诸人又添了几匹绢作为赏赐。
李好问从宫中辞出来,找了个借口,自行回敦义坊。
他在出太极宫的路上,就已经找了个机会,将昨夜张武所见的那一段历史影像拉出来看过
当时确实是两名黑衣女子沿丰乐坊十字街向诡务司这边过来。其中一名女子手中所持的法器,威力巨大,竟然是李好问这点浅薄的昔日重现无法再现的。
他只能看见一道耀眼的光柱刺向尖叫着逃逸的时乾兽,瞬间给那没毛的畜生一个前后贯穿的大洞。
而那道耀眼光柱的背后,是诡务司自己的护持阵法。李好问昨夜已经听章平等人说起过。
不过无论如何描述,还是不及亲眼看得震撼。
看来昨夜丰乐坊中,是一场不亚于兴庆宫中的战斗。
而参与这场战斗的人
李好问也通过历史影像确认了。
这令他心中百味杂陈。
以前他或多或少都有点儿疑惑,但是总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可是,今时今日已由不得他不去想。
敦义坊李宅。
今日李好问是一人独自回家来的,卓来被他留在了丰乐坊司内。
他推开门板,进入空空荡荡的前院,心头难以抑制地回忆起自己曾经在这里斩杀时乾兽的事。
那时如果没有妈妈和妹妹,他很可能就被那妖兽纠缠,无法摆脱,当时便送了性命。
李好问在院中背手站立了一会儿,终于抬脚,迈入北堂。
北堂内能听见环佩轻轻敲击的声音,应当是家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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