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宇、李贺、叶小楼、章平、吴飞白,要么一脸震惊,要么一脸崇拜地看向被李好问拉出的各幅历史影像,隔了良久才开始讨论。
最终,众人讨论的结果是:太岁就藏在宫中。
王子乔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这太岁恐怕没有我们所想那般简单,是一剂令断肢再生的灵药。
李好问脑海中时不时浮起王子乔面上的虚伪假笑,以及老聃等人欲言又止的担忧。
我担心宫中可能会出大事。各位,从今日起,诡务司的全部精力都要放在宫中。章詹士,请散出全部眼线尽量去了解宫中的情况;吴协律,找个机会再去和文太史、阮监正他们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套出些消息
众人齐声称是。
另外,宫中杜美人那里,最好也能想办法提个醒儿。
叶小楼连忙举手:我来想办法!
旁人都知他有私心,但也都不去戳破他。
终于,李好问将诸事都分派完毕,又将秋宇送去休养,他终于有机会独处,在机要室内,将林嫱藏在那枚织锦护膊中的白绢和麻纸看了又看,反复揣摩、思索。
机要室外,十五娘不高兴地嘟着嘴,见李好问怎么也不肯出来,一转身,嗔怪着离去:一去就这么多天,连给家里送个信都不知道。阿兄真是薄情,讨厌,太讨厌了!
机要室内的李好问抖抖眉毛:他哪里是没看见十五娘那快要气炸的腮帮子?
可是这件事李好问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希望阿娘和妹妹不要掺和这次的事。
西内苑,含光殿。
这座位于太极宫与大明宫之间的殿宇,如今成了李忱最喜爱的驻跸之地。
此刻,殿外是天寒地冻,殿内却温暖如春。数十名乐师各自持箜篌、筝、琵琶、鼓与胡琴,正在奏乐。
他们所奏旋律清新淡雅,柔和而舒缓,并非磅礴大气的宫廷大曲,反而更似宫外的民间小调。
含光殿大殿正中,一名身穿淡绿色衣裙的舞姬正翩翩起舞,她的肢体柔软且轻盈,身姿柔美而优雅,偶然间长袖远远地甩出,几乎飞到了天子御座跟前,拂在天子脸上。
李忱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捧住了那对水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品味被那一对水袖送来的柔和香氛。
正在含光殿中翩翩起舞的,不是旁人,而是天子李忱如今最为宠爱的杜娘子,如今已被册封为美人,成了侍奉天子的嫔妃,不再是个无名无分的寻常舞姬。
见天子用如此痴迷的眼光望着自己,杜依梅俏脸微红,一个转身,轻轻将水袖收回,同时顺着乐师曲调结束缓缓拜倒在地,娇嗔道:圣人
李忱这才勉强将眼光从杜依梅身上收回,转头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王子乔。
此刻的王子乔,还是他那身汉时衣冠,但是腰身那里已完全恢复正常,不再像前几天那样,被压得如一张纸般扁扁的。
这时有宫人上前,为两人杯中斟满好酒。
王子乔双手碰杯,向李忱的方向高高举起,为李忱敬酒。
李忱心中自然是美毕竟就在几天前,王子乔还人前人后态度倨傲地自称是仙人,然而现在已经完全不敢与他这人间天子一般平起平坐了。
不过想想也是。
以前王子乔自称是周灵王所钟爱的太子晋,与大唐天子或许勉强可算是同等尊贵,但是老聃直接否决了对方太子晋的身份,那么王子乔纵然是仙,那也是一介由人臣化为的小仙。
人臣纵是成了仙,也终究是人臣。
李忱现在满心都是扬眉吐气的快感。
王子乔却一点儿说谎被戳破的愧疚都没有,他双手高举着铜制酒爵,连声称颂之后方道:实不相瞒,此前小仙或许曾对陛下有所隐瞒,然而有一事是真的。此次人间一行,绝非是小仙自己莽撞行事,而是受神人差遣!
李忱呵呵笑着,心想:吹吧!你就吹吧!牛皮吹破,就再抬一位神仙出来。
他有心瞧瞧,这位被戳破谎言的王子乔,究竟还能扯出哪位神仙的大旗。
对了,这位神人,曾拜托小仙,向天子赠送几件仙礼。
王乔恭敬地道:第一件,是玉膏!
玉膏?
李忱听见便呆住了,半晌方道:是朕所想的那个玉膏吗?
是,是密山玉膏。王乔忍笑道,然后放下酒爵,从怀中取出一枚美玉,递给身边的王宗实,再由王宗实将东西递给了李忱。
李忱顿时睁圆了眼,只见手中的美玉表面极其光滑细密,呈粟色,光泽柔和,仿佛笼罩在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中。
李忱忍不住喃喃念道:坚粟精密,浊泽而有光1。
王乔望着天子,一边笑一边点头:正是,这正是从山原涌出,沸沸汤汤的玉膏,不仅为轩辕氏所服食,还被取其精华,种在钟山的向阳处
李忱眼中顿时全是向往,仿佛亲眼见到了神山之巅源源不断地涌出如同牛乳般的玉膏。
若非这玉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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