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秋宇果断地敛了敛眉毛,眼里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杀意。
其中一名中年人吓得身体一颤,道:回官爷们的话,这是井书。
井书?
李好问与秋宇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那里看到了茫然。
谁也没有听说过这井书到底是什么。
李好问蹲下,伸指在那卷轴表面轻轻触摸,心中大致有了猜测:华夏有些少数民族的确使用外人认不得的文字,但那多半不是与人交流时使用的。
于是他果断问道:你们这是在向哪位祭祀?
四人相互看看,最后还是那名早先说话的中年人答道:向蚩尤大神。
蚩尤?
李好问有种并不意外的感觉,但他反问:难道河西军大统领张义潮不是已经祭祀过了吗?
不那个
中年男人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眼中有光,忽然开口答道:可我们是蚩尤后裔!
李好问一挑眉毛:竟然是蚩尤后裔?
他不是研究神话与民俗的,但是多少了解一点,当初黄帝与蚩尤一场大战虽然以黄帝获胜告终,但是南方有不少部落民还是奉蚩尤作为他们的先祖,自诩为蚩尤部落的遗民。
所以我们是在用自己的特殊文字,向祖先祈祷。因此我们所祈求的,必定能够传递到蚩尤大神那里。
这些特殊文字你们都会吗?李好问开口询问。
那个原本兴冲冲答话的年轻人顿时有些哑火:不不会。
那这一份井书是谁写的?李好问举起手中的皮制卷轴问,是你吗?是你吗?他看向两名中年人。
是我!
最终是那个年纪最小且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少年举起了手。
李好问:
秋宇:
这是神授的文字。中年人似乎是怕面向凶神恶煞的秋宇迁怒那少年,连忙道,这不是我们能教出来的。
李好问指尖在井书表面轻轻拂过,能感受到一些固定形状的符号在有规律地出现,可以推断这并不是什么孩子的涂鸦。
只是写井书,投于井中,以此向蚩尤祭祀,这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一点。
想了想,李好问又问:那么你们得到过回应吗?
为首的那名中年人恭敬回应:是的,得到过回应。神明要求我们支持张义潮归唐。
李好问不出意外地震惊了:这位黄帝的手下败将竟然也这么紧跟时事接地气的吗?
他想了想又问:最近此井出现蚩尤血之后,你们有祭祀过吗?
有。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李好问:了解了。
略想了想,他又问:你们难道没有祠堂之类的地方可以祭祀你们的先祖吗?
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的母亲崔真女士曾经告诉他,女娲神因为无人能祭祀,无法收集到足够的愿力,因此无法顺利复苏,重获生命权柄。
以此类推,蚩尤如今的神格应该也还未恢复才对。
没,没有
中年人低着头回答,反倒是刚才那名插嘴的年轻人闻言高声道:话虽如此,可是军中谁不知战神的赫赫威名。还有我们这些,战神的直系后裔,哪怕没有祠堂,但只要是在任意一口井跟前,管它是水井还是盐井,我们都可以祭祀自己的祖先!
李好问闻言顿时陷入沉思。
而秋宇见李好问不再好问了,便轻轻比了一个手势,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章平上前,将这四人带走,问清姓名和在城中的住址之后,放他们回家。
然而那年纪最小,也是唯一一名能够手写井书的少年,临走时小声提醒一句李好问:井书是要投于井中,才能传递至神明那里的。
李好问点点头,竟然很好脾气地应了一声:谢谢你的提醒。
那少年略感愕然,但马上被他的父亲和伯父拉走了。
秋宇看了看李好问的样子,沉声问:司丞是怀疑那位?
李好问颔首:是的,我很怀疑。
河西一带是丝绸之路咽喉要冲之所在,也一直是军屯重地。可想而知,蚩尤在本地必然拥有广泛的信仰。今夜他们又发现这里有蚩尤的直系后裔可以祭祀先祖。
此外,李好问此前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刑天连脑袋都没了,为什么还能将与黄帝之间的恩怨记了千年,又为什么能驱使成千上万的无首民,让这个种族不断扩张。
但如果背后有蚩尤,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秋郎中,咱们有能够追踪这卷井书的法器吗?李好问想了想,用探讨的语气问秋宇。
按照那少年的说法,这井书要投入井中,才能传递给蚩尤。
原本李好问可以通过历史影像来追踪任何物品的去向,然而这在水下运行的物品,可能会有些难度。
秋宇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白色甲虫,让它爬在那井书上,然后又伸手在胸前抚了抚,似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