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云儿再答应我一事。”
“……不再要你纳妾?”
楚酌:“我想要的,是你的占有欲。”
段云岫微微一怔。
“当初你问我,要么走出那顶军帐,要么过去抱你。我选了你。”楚酌低声说。“我把我整个人都给了你,你又岂能再把我送给他人。”
楚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答应我,好不好?”
段云岫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吻上了他的唇,诉说着无声地答案。
下过雨的秋夜仍是一片泥土受了潮的味道,可是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初秋的雨却总是下个不停。
隔了一个时辰,屋外又下起了小雨。楚酌将段云岫抱在怀里,听着淅沥沥的雨声,两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相隔不远的宫禁里,却有一个人睡不着了。
段明烛一向浅眠,晚上睡觉必须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之下才能入眠。然而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却始终扰得他一直睡不着。
已经近子时了,段明烛仍然翻过来覆过去,毫无睡意。
事实上,自从三年前沈扶离京,他的睡眠状况就越来越差了。沈扶走了,他的心里仿佛空了一块,那里总是空荡荡的,多少次午夜梦回中,他总能想起沈扶已经不在身边了,然后心里止不住地难受。
况且,这几日以来,也发生了不少让他烦心的事。先是韶州海盗与贼寇勾结,当地驻军束手无策;再是他每天思念着沈扶,时不时心里就会十分难受;最后是段云岫始终没有身孕,意欲让楚酌纳妾……
这桩桩件件,没有一件事是让他舒服的。
段明烛长叹一口气,平躺在床榻上,凤眸在黑暗中盯着床帐。
那一声叹息被在屋外守夜的韩卓听见了,他忍不住走进屋子,站在屏风外面,低声说:“主子实在难以入眠,要不要奴才去熬一碗安神汤来?”
“不必。”段明烛说。
安神汤对他而言,完全不起作用。
韩卓踟蹰片刻,试探问道:“若不然请御医过来一趟?主子总是夜里难眠也不是办法……”
“都这么晚了,何必让御医跑一趟,外面还下着雨。”
韩卓也实在没法子了,只得说:“那主子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雨停了,说不定就能入眠了。”
段明烛抱着被子,良久没有说话。
韩卓以为他睡了,正欲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却又闻段明烛低声开口道:“朕想先生了。”
“……”
“这都十月了,北境那边已经很冷了,不知道先生衣裳够不够。”段明烛小声呢喃道。
韩卓:“几个月前,主子不是让针工局赶制了一批新衣,赐给了沈大人?”
“那都是秋天穿的。”段明烛又翻了个身,“这都入冬了……”
韩卓无奈说:“主子不必忧心。沈大人如今好歹也是四品知府,哪能缺了衣裳穿。”
“朕还担心他有没有好好保重身体,还有……”有没有记挂着他。
韩卓瞧他这幅样子,突然间想到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不是多么贴切,可是段明烛一向性情果决,也只有遇到与沈扶相关的事情,才会流露出他内心深处的这一丝犹豫不决。
韩卓:“主子莫不是忘了,沈大人身边还有好几名玄羽卫呢。他若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玄羽卫就会向主子禀报,想必沈大人不会这样做的。”
话虽如此,可段明烛还是忍不住担忧。他又长叹了一口气,思念之情难以言明。
韩卓见状,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沉默许久,还是说道:“主子若是实在想念沈大人,不如下一道圣旨,将他调回京城。无论如何,沈大人都不会抗旨不尊的。”
听到这话,段明烛有些犹豫。其实,他早就不止一次想过此事了。每次思念沈扶,他都恨不得亲自拟旨。
可是,三年前他已经做错过一次了,他实在不愿再做强迫他的事情。
良久之后,段明烛再叹一声。今夜叹的气,仿佛把一年的分量都叹完了。
“你出去罢,朕要睡了。”
“是。”韩卓躬身一礼,无声离开了西暖阁。
雨渐渐大了起来,从屋檐上不断落在台阶下,汇聚成小洼。不一会儿,又刮起了风,吵得人不胜厌烦。
段明烛长呼出一口气,看来是这老天爷跟他作对,他简直不知道,为何秋末还会下雨下个不停。
下雨总会给人带来无端愁绪,这个时候,段明烛更加思念沈扶。他平躺在床榻上,毫无睡意的他,准备就这样睁着眼睛等天亮。
过了一会儿,他在枕侧伸手一摸,抓起一块白绢,放在眼前,在黑暗中打量着它。
这块白绢当初是沈扶给他的,已经被他带在身边四年了。过去这么久的时间,白绢上的沉水香气味早就已经闻不到了,可是握在手里,段明烛仿佛还是能够感受到沈扶的气息。
真的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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