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停顿,心头更没有丝毫的犹豫,几名冲在最面前的八路军战士全都舍身扑在了那高不过膝的铁丝网上,用自己的身体为后续冲上来的战友架起了一道道冲刺的桥梁!
同样没有丝毫的犹豫,早已饱经战阵的八路军战士一个接一个地从趴在铁丝网上的战友身上踩踏过去,冲刺的速度丝毫也没减弱。而据守在堑壕中的日军士兵也在转眼间发现了八路军以身作桥的举动,最靠近那几座人桥的机枪立刻掉转了枪口,试图封锁住踩踏着战友的身体冲击阵地的八路军战士。
密集的弹雨之中,好几个刚刚冲过了铁丝网障碍区的八路军战士吭也不吭一声,便被骤然扑面而来的弹雨击倒在地。其中一名八路军战士身上挨了两发机枪子弹,肠子都已经打得四散飞溅,但依旧嘶号着拉开了手中紧握着的手榴弹拉火绳,一路翻滚着留下了一条血色印记,直冲着离自己最近的日军机枪手撞了过去。
轰然而起的手榴弹爆炸声中,那名原本就已经身受重伤的八路军战士顿时被炸得粉身碎
骨。而那挺肆虐喷吐着火舌的日军机枪,也在骤然间变成了哑巴。
紧紧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突袭机会,几名一直猫着腰、抱着机枪沉默着冲锋的八路军战士飞快地踩踏着战友的身体冲过了铁丝网障碍区,一路翻滚着撞进了日军战壕中,背靠着背地朝着战壕中面带惊慌神色的日军士兵扣动了扳机。
或许是为了将原有的蜿蜒战壕改建成相对宽敞的出发前准备阵地,变得相对平直的战壕当中几乎无遮无挡,两挺歪把子机枪横扫之下,顿时便将战壕中的日军士兵被打得人仰马翻,少数几个侥幸躲过了弹雨的日军士兵,也都忙不迭地抱头鼠窜,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防炮洞中躲去。
歪把子机枪的枪声方歇,几名手中提着陶土罐子的八路军战士也飞快地跳进了刚刚被撕开了一道豁口的战壕中,狠狠将手中提着的陶土罐子朝战壕两侧扔了出去。伴随着那些装满了洋油(煤油)的陶土罐子在战壕中摔得迸裂飞溅,几团浸透了洋油、包裹着石块的麦草,也在被八路军战士点燃之后,如影随形地朝着那些陶土罐子摔碎的位置扔了过去。
沉闷的麦草团子落地声中,日军堆积在战壕中的弹药箱被溅上的煤油顿时引燃起来,涌出了大股大股的黑烟。借着这黑烟遮蔽了战壕两端想要冲过来的日军士兵的视线,几名机枪手飞快地更换了歪把子机枪上的弹匣,各自抓了个弹药箱当成了简易机枪掩体,有板有眼地朝着战壕两端开始了压制性射击。
挣扎着从铁丝网上站起了身子,李家顺顾不得自己背脊和胸前传来的剧痛感觉,沙哑着嗓门大吼起来:“朝里面灌!别管两边,朝着前面灌!机枪手,护住了两翼!”
几乎是在李家顺发出吼声的同时,已经冲进了战壕中突破口的八路军战士已经极有默契地组成了一个个三角形攻击小组,此起彼伏地跃出了战壕,直朝着前方的第二道战壕扑了过去。人才冲出去两三步,一排各色手榴弹已经飞到了半空……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被铁丝网豁开的伤口中涌出的鲜血,双目尽赤的李家顺三两下跳过了铁丝网,顺手将一枚手榴弹扔在了铁丝网障碍区之后,纵身跳下了战壕,撕裂着嗓门吆喝起来:“掷弹筒,压过去!”
一手抓着一具掷弹筒,始终紧随在李家顺身边的司号员飞快地冲到了李家顺身边,大口喘息着将两个掷弹筒戳在了战壕中:“就剩下这两件家伙什了,还有八发榴弹!”
一把抢过了一具掷弹筒,李家顺一边大致估算着射击方位,一边大吼着朝脸上、身上同样被铁丝网戳得鲜血淋漓的司号员叫道:“掷弹筒手呢?不是有八个……”
同样抓住了一具掷弹筒,已经大致瞄准了射击方位的司号员嘶声应道:“都没冲过来,在铁丝网那头就叫打倒了……”
话没说完,一发流弹猛地打在了司号员的额头上,顿时将司号员打得仰天翻倒在地!
也都顾不上再看一眼已经牺牲的司号员,李家顺红着眼睛,朝着前方一挺已经开始喷吐着火舌的日军机枪,发射出了一枚染血的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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