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蓝色箭头形成的包围圈,在地图上将冀南军分区的所有根据地死死地包围在了当中。而在那些蓝色箭头前方,一个或是两个红色的箭头很是孤单地摆放着,叫人一看就觉得势单力孤。
算不上太大的指挥室内,李家顺狠狠地嘬了几口快要烧到了手指头上的烟屁股,狠狠地将烟屁股朝地上一摔,扭头朝着几名参谋叫道:“还没联系上?”
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几名在指挥室中忙碌不休的参谋全都摇了摇头。其中一名鼻梁上架着眼镜的参谋更是低声朝李家顺说道:“李司令,从昨天起就一直跟上级和其他军分区联系,可一直都联系不上!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来分析,恐怕上级机关和其他军分区,也遇到了跟咱们相同的情况,正在转移途中,所以没开电台……”
很有些烦躁地冲着那名戴着眼镜的参谋挥了挥手,李家顺闷声吼道:“都到了这要命的时候了,那些个摆道理、讲原因的话就别掰扯了!一个钟头之内,必须与上级和冀南军分区附近的友军单位联系上!要不然……老子可是要执行战场纪律了!各处武工队的情况汇总了没有?”
“除了清乐县武工队之外,冀南地区几个县的武工队,已经全部派人回来送信了。从他们传达的情报上来分析,鬼子这回摆出来的架势跟以往都不一样,兵力也完全超出了冀南地区日军驻军数量,摆出来的是个铁桶阵!”
“老子管他铁桶、尿桶?你就告诉我,各县的武工队,开始保护乡亲们转移了没有?”
“都是在发现情况的当下,就组织了各县武工队的同志们跟鬼子硬顶上了,且战且退地掩护着乡亲们转移。可是……李司令,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能让乡亲们从哪儿转移?眼下冀南地面上的鬼子,形成了三道巨大的包围圈,几乎连个衔接的地方都找不到。以往咱们组织乡亲们进山躲避,或是从鬼子包围圈的缝隙里钻出去的法子,都用不上了。现在乡亲们还能朝着没发现鬼子踪迹的地方撤,可等鬼子把包围圈缩小了……除了硬拼,咱们就没别的路可走了!司令员,我建议……现在就集中大部队和其他所有能够动员起来的武装力量——突围!”
眼睛一瞪,李家顺拧着脖子厉声喝道:“现在就突围?咱们的部队倒是能撕开个口子冲出去,可身后那么多乡亲咋办?留给鬼子祸害?!就算是想突围,可咱们能护着乡亲们朝哪儿突围?现在咱们根据地四面都被鬼子围了,咱们就是个两眼一抹黑的架势!万一选错了突围的方向,一脑袋扎进鬼子的口袋阵里……赶紧联系,不管你用啥法子,必须在一个钟头之内,跟上级和其他友军单位联系上!要不然……提头来见!”
估摸着也是被李家顺那颇有些不讲道理的说话口吻激出了火气,戴着眼镜的参谋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李司令,这通信就不是能蛮干的事儿!上级不开电台,友军单位不开电台,你就是现在就执行战场纪律枪毙了我,也还是联系不上!”
眼瞅着李家顺与那戴着眼镜的参谋就要争执起来,其他几名参谋正准备上前劝阻,一直坐在电台旁的通信兵却是猛地大声叫嚷起来:“通了!联系上总部了……
都别吵……”
伴随着那年纪轻轻的通信兵一声大喝,指挥室里的所有人全都静默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聆听着电台中传来的那细微而又时断时续的轻响。
紧锁着眉头,通信兵一手按着扣在耳朵上的耳机,一手捏着一支铅笔,飞快地在电报纸上记录着收听到的每一组信号。而在通信兵身边,译电员也神色紧张地看着电报纸上越写越多的字符。几乎是通信兵在电报纸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符的瞬间,译电员已经迫不及待地抢过了那张电报纸,毫不迟疑地朝李家顺朗声说道:“李司令,上级命令我们组织部队向南突围,务必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乡亲们冲出鬼子的三道包围圈,安全地转移到鬼子包围圈外的深山里去!上级机关直属部队,也会配合我们凿穿日军的封锁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尽量在日军包围圈上撕开个最大的口子!友邻部队在各自突围的同时,也会尽量配合我们分散日军兵力!”
大步走到了桌上摊着的地图旁,李家顺低头看着地图上寥寥可数的几个红色箭头,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朝南边打?咱们知道南边有大山,鬼子肯定也防着咱们要朝山里突围!就凭咱们手里这点人马,撕开鬼子的包围圈倒是能办到,可是要开出个足够大的口子,还得留出时间叫乡亲们从这个口子里冲出去……”
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方才还与李家顺争得差点要动了真火的参谋也凑到了地图旁,沉吟着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兵力不足!就算是现在把所有的武工队、民兵都集中起来,也难保在撕开鬼子的包围圈后,还能保证撑住足够的时间,让乡亲们转移!闹不好……这一仗打下来,冀南军分区独立团,就得准备烧铺草了!”
很是烦躁地挥了挥手,李家顺看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道路走向,喃喃自语般地低叫道:“烧铺草就烧铺草!出来干革命,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可这么大一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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