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一刻比一刻红肿。
“我看你这阵子飘飘忽忽,一副嘚瑟样,没抽出空拾掇你,你倒不辜负我给我惹出这么大祸事,真有你的啊解小菲!要成亲了,想回家搂媳妇儿抱孩子,没心思当这份差了是不是?”
眨眼间又掴了三四个耳光。
“平时擅离职守也便罢了,这种时候还敢疏忽?你长没长心,长没长脑子?”李纤凝疾言厉色,眼里直喷火星子,“小姜也真记挂你,你擅离职守,他害怕给我知道,不前来回禀,私下叫老姜顶替你,现下两人全在医馆里躺着,没死算他们便宜——我也轻饶不了,等他们伤好了,我照样治他们的罪。小姜年纪浅,老姜是当老了差的,也不懂事吗?这种事也能遮掩?你们私下里什么关系我不管,交好也好,交恶也罢,胆敢误了公事,就是这个下场。”李纤凝抄起一根棒子便朝解小菲背上砸去。
解小菲匍匐于地,一吭不敢吭。
解黄站在他旁边看到主人挨打,碍于李纤凝威势,不敢上前,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李纤凝吼道:“把狗弄走!”
杨乙郎过来抱开解黄。
“如今丁酉春死了,案子唯一的线索断了,你说我怎么发落你?”
解小菲重新跪好,头磕地上,声噎气堵,“全凭小姐发落。”
“去刑房领五十杖,罚俸半年。”
玩忽职守罪可轻可重,李纤凝是按顶格处理。
五十杖足以去半条命,韩杞率先跪下求情,“小姐,五十杖打下去小菲就废了,看在往日他还算尽忠职守的份上,求小姐宽大为怀,从轻发落。”
余人见状,纷纷跪下求情。
李纤凝踱到门边,望着天际白云沉吟不语。
“众所周知,解小菲是我的人,他犯了错,我只有从重处置,没有从轻发落的道理,从轻发落旁人定要说我护短。我岂能给你们抓住话柄,人前人后诟病。解小菲,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速速去领罚。”
下面韩杞用拳头猛了一下黄胖子。此时的韩杞已非昔日的韩杞可比,两年建立起的功绩与威望足以震慑众人,叫人再不敢轻视。黄胖子立刻膝行上前,“小姐,衙门里数我嘴最碎,您这么说不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么。小姐您威严素著,说出的话给兄弟们十个胆子兄弟们也不敢诟病。小菲这次是错了,您再给他一次机会,五十杖下去不死也得残废,您叫他怎么活啊。”
其他衙役一同附和。
李纤凝半晌不见动静,黄胖子偷偷抬眼,见她望着解小菲。
“解小菲,你怎么说?”
黄胖子小声劝他,“小菲,快求求小姐网开一面。”
解小菲因自己的疏忽大意害死了丁酉春,连累小姜老姜,愧疚难当,哪里有脸开口替自己求情,一个头磕在地上,“小姐,解小菲愿意领罚。”
说完人站起来,就要去刑房。
节骨眼儿上仇璋走了进来。众人看到他,面露喜色,纷纷代解小菲求情。
仇璋扫一眼解小菲,“跪归去。”
解小菲重新跪回去。
仇璋班房里踱了几步,语气微冷,“我竟不知,小姐竟可以代我发号施令。我看我这个县丞竟也别当了,由小姐来当罢。”
仇县丞一向偏袒小姐,默许她行使权力,眼下不知怎的,竟和小姐唱起了反调,说话夹枪带棒。衙役们个个不解,只大眼瞪小眼看着。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李纤凝不敢拂仇璋的面子,“是我僭越了,依仇县丞的意思,该当如何处置?”
“杖责三十,罚俸半年。另外二十杖权且寄下,日后若有错漏,加倍处罚。”
“仇县丞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解小菲是我的人——”
“你的人?”仇璋好笑道:“解小菲是衙门里的公人,几时成了小姐的人,莫非衙门是小姐家开的?”
李纤凝在衙门里积威甚重,衙役们长期浸淫在她的淫威之下,令出必行令行禁止,她说一句话没有不好使的。而今见仇璋这样问她,呆呆看着他们双方。
类似的话韩杞也质问过李纤凝,当时李纤凝尚且能冲他发火,而今面对仇璋的质问,李纤凝半句话回不出来,脸色阴恻恻。
仇璋忽对解小菲发难:“解小菲你还愣着做什么,莫非本县的话不好使?”
“仇县丞息怒,小的们这就带解小菲去领罚。”黄胖子多机灵啊,招呼众人,拖着解小菲出去了。
他们走后仇璋也走了。
李纤凝呼出一口气。
丁酉春一死,线索立断。李纤凝只好又把目光投向东市那桩案子。大秦寺名册上的金莲教徒不下数百人,仇璋费了大周章查到死者身份。得知是个叫雷万钧的绸缎商人。
雷万钧家财万贯,于子孙上却没什么运气,子息单薄,家中一脉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还自幼体弱,药罐子里养大的。而今长到十五岁,已在鬼门关滚过数遭。
也是因为这个儿子的缘故,雷万钧笃信景教,且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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