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有了一个人物。
看御剑之人缓缓,执手在雨中一拽灵力,拖拽来的是碎成两半的薛谭,和一把黑发。
垂眸看了一眼,他道:“我已在此地施了结界,与我同来的还有你傀术一门的翘楚,燕斋花还不快速速出来。”
声音是肃然的,不带一丝怜悯。
说完。
此人看向伯茶与靛蓝。
可叹,就在青色灵力绞杀薛谭时,靛蓝已经魂魄离体,站在了老道士身边。
老道士的魂魄侧了侧,拱手与御剑。
御剑也回了下,拱手言:“是我来晚了。”
好似能听到老道长说话:“命中之劫难,我早有预备。”
“不该如此,”御剑者叹息,“你若知道,就不会让伯茶入门。”
“十青,顺着天走,自有天收。”
解十青不然,话语冰冷:“你还是这副爱训话的样子。”
一甩袖。
看向鬼鬼祟祟的燕斋花:“燕斋花,你哪里去?”
燕斋花不要脸皮:“自是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哦?”解十青提起薛谭一部分傀身,“那你将他置于何地?”
“他?”
燕斋花捂嘴,用那老道士的皮囊俏皮道,“他是他,我是我,他死了,与我何干呐!”
说着,还不忘用手理一理自己躯壳的长发。
“哎哟哟,仙君好绝情,既然散了小女子的长发,就要对小女子负责哩。那些个凡人说,父母之发是剪不得的,只有洞房花烛夜时,放在锦囊里,交给郎君才……”
话未了。
那青色灵力倏地松开燕斋花的麻花辫。
燕斋花收敛了脸面:“郎君大人这是做什么呢?”
解十青不语。
“哼,原来是个闷葫芦,当真无趣。”见燕斋花拍拍手,反手拽下了老道长的脸皮,她复又一动身,变回原来样貌。
果真。
两边麻花辫已全无。
荼蘼花自然也散干净了。
燕斋花瞥一眼七零八碎的薛谭,嗤之以鼻:“没用的东西。”
薛谭的声音却从碎骨里幽幽传出。
“主、主人……好痛……”
“什么?”解十青十分嫌弃地移远了薛谭。
“怎的了,小郎君竟然不知我门傀术奥义?你看他啊,虽然身子没了,可还能说话呢。小郎君你说这世间万物,有哪一个术法能比得上傀术?”燕斋花好似没把解十青放在眼里,“要是小郎君愿意,我给小郎君做一个傀儡如何?就做……”
视线一转。
落于靛蓝。
“就做老道长的吧!与你也好凑个伴。”
话尽,燕斋花还比了比手势。
解十青全然没听进去,他默默丢下了碎成渣渣的薛谭,俯身抱起小伯茶。
小伯茶软趴趴的,像一只抽去脊梁骨的鸟。
“哎,”
燕斋花未听解十青回话,复挑衅道,“哎哟喂,这小娃娃还活着?真是福大命大,早知道,我就该立马剥了他的皮,做成人皮偶!”
“人皮偶……”
解十青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偶人之事,不该你出面?”
大雨里,有簌簌风声。
此话落,雷声不再响了,可雨还是没有停歇,一个劲地从天上倒下来,也不知想要哭些什么。
燕斋花察觉到周遭有些不对劲,她警惕起来,环顾道观。
大雨哗啦啦。
定风铎在风雨中一直吵闹。
解十青又说:“此山就余两妖,师父你还在等什么?”
师父?
那便是解君了。
只见燕斋花听到此名,刹那恍惚,一瞬之后她捧腹大笑:“解竹元那厮?!哈哈哈哈!我到以为是谁,解君,解竹元!她还要唤我一声师姐呢!”
“……”
斐守岁拧了拧眉心,只道是“混乱”二字。
这是哪一出师父的师父戏码,又扯上了什么祖宗十八代的关系。
陆观道早就有些理不清,他眼巴巴地拉住斐守岁衣角:“谢伯茶到底有几个师父?”
“这……”
斐守岁有些为难,略了眼,“总而言之,这在场的活人、仙子还有妖邪都是一门中人。”
正正好凑了一桌麻将。
大雨还在。
好似是一出自家人打自家人,家门中出了个仇敌的戏码。
听有刀刃划拉地砖之声。
声音是从身后而来,斐守岁尚未拉住陆观道,是陆观道带着他往外走。
让开了石阶。
便见石阶之下,一红袍女子执长枪而来。
长枪女子满脸的戾气,脸上血腥就算被大雨冲开,也还是那么浓。红缨枪自不必说,那红缨已然吃足了血,不知杀尽多少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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