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巨石缓缓下落。
斐守岁不自知地叹出一气,他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天界众神。
因离得太远,神仙们的面貌模糊不清,依稀在前排,斐守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个手持琵琶,一个执剑怒目,还有持蛇的金甲与握伞的天王。
真的来了,而他的幻术何以敌对。
斐守岁轻笑一声,传音谢义山:“谢兄,保重。”
那谢义山早说不出话来,惊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阵仗。
“这是……这是……”
“不是为你而来。”男子瞥一眼顾扁舟。
见素?
斐守岁联想到了所谓“渡劫”二字。
“莫不是什么轮回劫难。”
“这世上哪有什么轮回……”
说着,男子从袖中取出一木制的漆黑令牌:“诸位若不信,大可拿去细看。”
令牌上刻有复杂铭文,斐守岁隐约察觉到上面的一丝仙力,还有少之又少的狐妖之气。
狐妖并非花越青。
但,那群天兵天将无人动身。
男子看着云层,冷哼一声。
有一着红衣的仙君站了出来,他扫了眼男子与谢义山,笑道:“此事本就与谢家小娃娃无关,孟章,你带去便可。”
谢义山这才想起要解释:“斐兄,海棠镇那会儿,我被师祖奶奶带去疗伤的山头,正是这位孟章神君的府邸。”
“原是这般。”
斐守岁早猜个七七八八。
便看到红衣仙君抬手做一请字:“但你不可阻拦我等处置见素,还有……”
眯了眯眼。
千万双仙的眼睛,一下汇聚到斐守岁与陆观道身上。
“还有镇妖塔守牢人。”
荒诞
话语穿过层层棉云,落在斐守岁头上,轻飘飘的,好似不起眼的一卷落叶。
斐守岁受了那几个大字,也没有畏惧,仍旧望向说话的红衣。
红衣看渺小如芝麻的斐守岁,笑了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见素。”
见素……
顾扁舟站在斐守岁与陆观道之前,背上的焦尸在仙法中一点点消散,而他低着头,看不清是何表情。
悲伤?
亦或者是……沉默。
不知为何,斐守岁有些遗忘顾扁舟调侃说笑的样子。那有些弯曲的背影,好似在告诉斐守岁,这时候的顾扁舟定是伤感,定是痛苦。
痛苦什么?
有阵冷风从尚在喘息的幻境中吹出,吹扁了斐守岁的长袍。
一片白茫茫的光里,就见到顾扁舟缓缓下跪。跪得很轻很轻,轻到风儿能把他卷走,卷起衣袖三两。
众神不语,似静夜。
顾扁舟开了口:“孟章神君,烦请您先带伯茶走吧。”
孟章不语。
“毕竟我是他先人,如此审判,有失了颜面,”顾扁舟咳嗽几声,“也是我害了他,还有道门……”
“那你当时就该回去一趟,何必了现在。”
孟章翻看着西王母令,瞥见斐守岁。
那眼神略过,似乎话里有话。
斐守岁与之对视,看到孟章垂了眼帘,转身便拉起谢义山:“走了,解竹元还等着你赏雪吃茶。”
“不是!神君大人!你等等!”
谢义山踉跄几步,试图冲着斐守岁说什么。
孟章冷不丁地封了他的嘴巴,只传音:“想要救树妖就乖乖听话,天庭不是你能闯的。”
谢义山睁大眼,而斐守岁与陆观道正朝着他拱手作揖。
“谢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谢义山慌乱了表情,他试着给斐守岁传音,却使不出术法,变不了咒念,只得一个劲地冲着孟章比画。
看着面前眼花缭乱的手势,孟章略有不爽:“别发疯。”
嗯???
“这么多仙家在,你是什么大拿,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私语,”孟章冷冷地传言,“江幸与雪狼一族还等着,快些回去,好做打算。”
江千念??
这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谢义山就差没把“为什么”嵌在眼里,可他又不好意思抓那孟章神君的衣袖。结果,话也说不出,哼也哼不了,稀里糊涂地就上了马车。
孟章终于把谢义山安顿好,转身与那天兵天将:“诸位,若还不信,大可派人去昆仑对峙。”
本就安静的天兵,响出一句。
“神君为何偏袒这个无亲无故的小儿!”
是那正儿八经的北方多闻天王。
孟章揣着手,坐在马车前头:“只是为王母办事,别无其他。”
王母……
解十青……
斐守岁紧紧地捏住手中令牌,就在刚刚,孟章拽着谢义山上马车的那一刻,一股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