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这火是他点燃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斐守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身,却一次次扑倒在地面,没了筋脉,他连走都走不了。
“真是狼狈……”
苦笑着,斐守岁冲着大火自言自语,“这样哪儿还能走出去,用手爬吗……怕是没动几步路,我的手就磨没了……”
又咳嗽,吸入了一鼻子的灰土。
斐守岁干脆趴在了地上,任由赤火烧干他身边虚假的天庭。
手抓起一把焦土,再松松散散地落下,指尖卡满了土,脏得没法细看。
“若是成一抔土也是好的……至少自由自在,想开什么花就开什么花……怎么就成了一棵树,连家都挪不动……”
渐渐。
斐守岁闭上了眼。
火光在他面前影影绰绰,缭绕着,成了一座巨大的莲花台。
……
再一次睁开眼时,没了大火。
入目是浑浊的水汽,周围有漆黑的巨石。
巨石陡峭,上面都是滑溜的青苔。
斐守岁便坐在巨石旁,读着一本古书。
“……”
书上写的什么斐守岁没心思看,因为他控制不了身躯,而他在身边看到了一个熟人。
就是适才燃烧在火中的大红山茶。
斐守岁沉默。
直觉告诉他,这里是宝鉴,这里是幻术,一切不可轻信,他需时刻保持警惕。
那红山茶正如其名,一身的绯红,发上坠了一个玉作宝冠,其余便是……便是手上那一把斐守岁更加熟悉的纸扇。
顾扁舟笑看着斐守岁,看了很久。
斐守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就在这时身躯也抬了头。
“有话直说。”是斐守岁的声音。
顾扁舟听罢:“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你给我端茶倒水。”
身躯略有不爽地将视线从书上移开,一杯早凉透的茶被他推去。
“没喝过。”
“你!”
“怎么?”身躯翻一页古书,“没事就请回吧。”
“我好不容易从凡间历劫回来,你不问问我有没有伤着,还想赶我走?好没良心。”
身躯“啧”了下,这才阖上书,把书置于一边。
斐守岁也顺着动作,略了眼四周。
周围巨石,好似有一条通往石外的小路。
小路尽头浑黑,看不清有什么。
视线又转,是身躯在给顾扁舟倒茶。
但茶早凉了。
顾扁舟立马道:“哎哎哎,要热茶!”
“……”
身躯瞪了眼顾扁舟,干脆不再折腾,将那茶水一放:“镇妖塔有水喝就不错了,再挑三拣四就出去。”
“哎哟,怎得生气了。”
顾扁舟立马接过茶盏,他细细看了,也不喝,就放到手边,拿着本该是斐守岁的纸扇嫌弃道:“你怎么在喝这样的茶。”
“你猜猜茶叶从何而来。”身躯笑了下。
顾扁舟皱眉:“不知。”
“哼,是从茶花妖身上拔的。”
“什么?!”
“怎么了?”身躯挑眉,“那妖还是你抓的,见素。”
“不不,我非此意。我是说,你这里缺什么陈设、摆件、茶水你大可跟我开口,实在不成,你拖个口信找我宫里的仙娥也行啊。”
身躯却冷笑:“你宫里的仙娥自是体谅,将东西规规矩矩地送来了。”
“那怎会……”
突然,顾扁舟煞了嘴,“哦,我知道了,是那群守门的抢了去?”
身躯颔首。
“那你抢回来不就好了!”
“不干净,不要了。”
“你!罢了罢了,”
顾扁舟一拍手中纸扇,他这才注意到扇子,笑着将扇递出,“瞧瞧,我才想起今日来找你的正事。”
身躯不语。
“径缘,别生气了,你且看看。这是我从人间给你带的玩意,先前你不是说要一块砚台吗?你瞧。”
身躯与斐守岁同时有了兴趣,朝那东西看去。
只见是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放在案桌中央,旁边有把纸扇搁置。黑石,斐守岁不记得,但纸扇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游历人间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
斐守岁大致知晓宝鉴所幻之地,便是顾扁舟念叨的旧友记忆。
也是他忘记的曾经。
同样看到东西的身躯,笑了:“你骗我来天庭当官,居然还好意思拿人间的破烂打发我?”
哦,是冷笑。
斐守岁差些没听出来。毕竟这身躯是他自己,有时候他演的太真,也会骗过自己的心。
看那顾扁舟扭头,当没听到身躯之言。
“这石头可好,你想做什么都行。你再看看这扇子,都是我从一个老人家手里买的。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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