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公子日常除却国子监外,还常去过什么样的地方?”
&esp;&esp;闻侍郎有些为难住了,迟疑道:“这,下官平时公务繁忙,小儿素来都是由内人管教……”
&esp;&esp;李衡笑容温和。“衡贸然再请教一句——闻夫人可是拘管令郎甚严?”
&esp;&esp;闻侍郎面露犹豫,良久后才苦笑。“不怕大人笑话,内人向来把幼子看得跟命根子一样,虽不至溺爱,但妇道人家心肠软,对这幼子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幸好我儿性情好,否则只怕都被我夫人给宠坏了。”
&esp;&esp;事到如今,闻侍郎还是不敢为维护幼子生前名誉而虚言编造,这朝中上下谁人不知李寺卿有着一手监物识人的精微本领?
&esp;&esp;况,自家幼子被夫人宠得文弱娇气,大理寺情侦探子也不是吃干饭的,若有心探闻,又怎会不知?
&esp;&esp;李衡微笑点头。“父母爱子,可以理解。”
&esp;&esp;只是这样的说法,却和闻秀友人所说的不相符合。
&esp;&esp;是谁在说谎遮掩?一查便知。
&esp;&esp;送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的闻侍郎出去后,李衡负手在后神情冷峻,他本能感觉到闻侍郎话里还有不详不尽之处。
&esp;&esp;一个性情温弱的幼子,和友人游湖彻夜未归,闻府到了夜晚各坊门落钥之时还未察觉有异,没有任何寻找幼子下落的行动,整整两日两夜……还是到今早才到京兆府报的案。
&esp;&esp;或可推论,这并非闻秀头一次外宿未归。
&esp;&esp;而一个,乃至于一群血气方刚又备受长辈惯宠的年轻人,最常夜不归宿的原因是什么?
&esp;&esp;——答案不言自明。
&esp;&esp;“来人。”他陡然扬声。
&esp;&esp;一名精悍卫士恭敬而入。“大人!”
&esp;&esp;“带人速查平康坊三曲,可见过闻秀、梅双和及王渐三人,查查他们三人是否是常客,若为常客,便查清他们多流连哪一曲、哪家伎馆、捧的哪名伎人,有没有因此而与人有过纠纷……”他低头略一思索,又道:“再查广福粮米行这位帐房先生邹生,可也出入过同样的伎馆。”
&esp;&esp;“喏!”
&esp;&esp;平康坊是全长安知名的不夜城,也是伎家聚集之地,香泄十里,丝竹不绝……平康坊入北门东回三曲,北曲为卑屑伎所居,中曲和南曲所居之伎多为高雅伎子。
&esp;&esp;多少文人雅士骚人墨客在此或吟咏风月或醉掷千金,其中也不乏豪商富贾,官家子弟甚至于京师贵胄。
&esp;&esp;李衡对这些没有兴趣,但自幼览尽万卷,历尽世情,自然对长安上下各处明里暗里的“个中玄机”皆烂熟于心。
&esp;&esp;片刻后,雪飞也来报,梅家子和王家郎君都被带到了大理寺。
&esp;&esp;“将人各自分开安排一室。”他面色冷肃的吩咐。
&esp;&esp;“回大人的话,已经安排好了。”雪飞随侍多年,对于阿郎的刑狱审问规矩自然记得甚牢,恭谨禀道。
&esp;&esp;李衡正要迈步前去亲自审问,忽地又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温柔了一瞬——
&esp;&esp;“曹司直来了吗?”
&esp;&esp;清凉恰好在此时回大理寺覆命,忙三两步上前拱手道:“回阿郎的话,曹司直说她要到长安县第一件案子的案发之地再探查一番,就先不回大理寺了。”
&esp;&esp;他一怔,俊脸掠过了一抹可疑的浮红,轻咳了声。“……知道了。”
&esp;&esp;清凉正要退下,又听李衡低沉嗓音犹豫地响起——
&esp;&esp;“曹司直,看着……可还好?”
&esp;&esp;清凉眨眨眼。“曹司直身子看着……没什么不好,不过瞧着脸有点红,表情有点心神不定,后来出门前脚步有些杂沓。”
&esp;&esp;他也莫名有些赧然尴尬了,重重清了清喉咙,故作沉静镇定道:“好,没那就……好。”
&esp;&esp;清凉总觉得阿郎今日有些怪怪的,就跟曹司直的怪怪的是一样的……怪。
&esp;&esp;“走吧。”李衡已经率步而出。
&esp;&esp;“喏。”
&esp;&esp;梅双和与王渐被“请”入大理寺,原就心慌哆嗦,尤其又被分隔两室,越发心下惶惶。
&esp;&esp;一见传说中冷肃深沉威严的大理寺卿,梅双和不由自主软了双膝,在李衡那双洞悉烛照的锐利英眸下,事先想好的说法在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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