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还能控制那些隐藏在众妖体内的毒，我死了毒会立刻引爆，重创白皎的势力，若陛下想要用我的命换取白皎手下妖受到重创，珠儿无法反抗，亦无话可说。”她语速飞快，五体投地，不敢抬头，“苏蔼隐藏极深，我恐怕是陛下这边唯一能够接触到苏蔼的妖……”
&esp;&esp;孔朔神情不定，却给她鼓了鼓掌，“继续说。”
&esp;&esp;“苏蔼一方也并不信我，只是相信我不会忠于任何一方，我对苏蔼也并无忠诚可言。白小满承诺，苏蔼会帮助我去除陛下留在我身上的印记，可这只是口头说，珠儿也知道他们并不一定有这样的能力。”白珠儿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无法揣测孔朔是否被她说动，“宿阳变局，珠儿亦是中计！苏蔼知晓自身存在已经无法隐瞒，表面上是要收拢我，实际上恐怕是在向您和白皎下战书……”
&esp;&esp;“是吗？”孔朔饶有兴致地反问。
&esp;&esp;“必然如此！”白珠儿抬起头，一口咬死，眼中满是坚定，“我中计了！苏蔼就是想让陛下和白皎两败俱伤，她渔翁得利，所以白小满诱使我向白皎投诚，对她说出陛下的存在。”
&esp;&esp;“今白皎深恨陛下，视您为死敌。她也深恨珠儿，知晓子翼失踪后必会杀我泄愤。若我在来找您的路上死掉，苏蔼就能灭我的口，若白皎没杀我，我死在了陛下手中，陛下与她的矛盾则会更深，要是我侥幸活着，则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她的内应……”
&esp;&esp;白珠儿越说越心惊，说到后面她出冷汗已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自己被算计却从头到尾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惶然。
&esp;&esp;一箭三雕，步步周密，不管是哪一条路，得利的都只会是苏蔼！
&esp;&esp;“不愧是狐祖。”孔朔赞了一句，随后问，“珠儿以为，若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会如何处置‘白珠儿’呢？”
&esp;&esp;“求陛下饶珠儿一条性命，让珠儿以细作身份继续与苏蔼接触，摸清楚苏蔼布局与动向。”白珠儿道，“我别无所求，不为忠诚……只为活命！”
&esp;&esp;“巧舌如簧。”孔朔道。
&esp;&esp;白珠儿的心凉了半截，浑身发抖。
&esp;&esp;“不过是个难得的贤才。”他闭眼，“杀了确实可惜啊。”
&esp;&esp;白珠儿霎时从十八层地府回到了人间，胸腔起伏，喉咙里发出窒息般的呼吸声，冷汗顺着她的鼻尖滑了下来，整只妖都瘫软了。
&esp;&esp;孔朔手虚抬了一下，白珠儿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esp;&esp;“饶你一命。”他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你我都知道，你是为什么活下来，你也知道，如果你办事不利，你就会死去。”
&esp;&esp;“是，珠儿都明白。”白珠儿垂首。
&esp;&esp;“要是你被我杀了，那分给你的蛟肉，我就只能烧在你的坟头了。”孔朔勉励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esp;&esp;白珠儿愣住，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个承诺。
&esp;&esp;孔朔诧异道：“莫非珠儿觉得我是在说假话？”
&esp;&esp;“不，我信陛下一言九鼎。”
&esp;&esp;“你最好真信。”孔朔眉梢微动，感叹，“好不容易说句真承诺，还被当成哄小孩的谎言了，有趣。”
&esp;&esp;信孔朔？这得冒着多大的风险，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把他的承诺当成真的？
&esp;&esp;白珠儿不敢，哪怕此刻被孔朔单独点出来这句诺言，她还是不敢。
&esp;&esp;“珠儿，我得提醒你，苏蔼一方同样有能够使记忆复现的魇雾，若我没记错，那苏归的神通是蜃梦？”孔朔道。
&esp;&esp;“若我接触他们，可能会拿出和对待您一样的说辞来说服他们。”白珠儿说了实话。
&esp;&esp;“那蜃梦，具体效用只是吞噬神魂和制造幻境吗？”
&esp;&esp;白珠儿对此不是很了解，那几个狐狸同族彼此是了解的，其他妖则遵循着上古之时妖之间约定成俗的规则，尽量避免打探彼此神通。
&esp;&esp;关系好的妖当然会互相说，小妖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可是苏归在殿下身边时间久，没什么妖敢打探他。
&esp;&esp;白珠儿所知不比孔朔多多少。
&esp;&esp;“有幸见过一次，人被拖入蜃梦幻境的一瞬，神魂和灵识就会不受控制地流向苏归，被他吃掉。到最后人会成为一具空壳，空壳可以被他控制。”白珠儿不敢妄言，“是否有别的效用，珠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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