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直到十点左右,怜南才将一切整理完。他站在阳台发呆,洗衣机呜呜地洗着衣裳。
&esp;&esp;到了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葵花醒了。
&esp;&esp;怜南从阳台回到客厅,端着外卖刚刚送来的粥,轻轻地敲了房间的门。
&esp;&esp;“嗯。”是葵花表示自己听到了的声音。
&esp;&esp;怜南端着粥进去,放到床头,轻声道:“垫一垫肚子,家里面没有别人,浴室出门左转就是了,洗漱用品和干净的衣服我都放在里面了。”
&esp;&esp;昨天情绪消耗太大,醒酒了葵花整个人变得安静下来了,她看向怜南,认真地说:“谢谢你。”
&esp;&esp;其实说上来她和怜南交集并不算深,也并没有到可以做这么多的地步。但她那时候真的想不起来什么人能够分享这一切,想来想去竟然也只想到怜南。
&esp;&esp;她不用担心说给怜南的话会被别人听见,不要担心怜南骂她是一个蠢到头的笨蛋,怜南只会用安静的眼神看着她,安静的,温柔的,独属于怜南的。
&esp;&esp;“你吃了吗?” 葵花轻声问。
&esp;&esp;怜南怔了一下,随后摇头。
&esp;&esp;“那等等我。”葵花从床上起来,去了浴室。
&esp;&esp;等葵花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两碗白粥了。
&esp;&esp;“你也只吃白粥吗?”葵花在餐桌前坐下,开口说道。
&esp;&esp;怜南点头:“嗯,比较方便。”
&esp;&esp;葵花于是有些好笑,很快也真的笑出了声,她想怜南会不会觉得她反复无常,望向怜南却又只看见了那一双平静的眼。
&esp;&esp;她于是又没有笑了,和怜南安静地吃起了粥。两个人谁也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在吃完之后,怜南轻声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esp;&esp;葵花眼眸停了一下,摇头:“不会了,毕竟刘珠花女士只会死这一次。”
&esp;&esp;她说完去看怜南的表情,却发现怜南一直安静地看着她,于是她眸下意识弯曲幅度,连带着唇角和脸上的肌肉。
&esp;&esp;怜南并没有再保存安静,他的声音和眼神一样温柔,他说:“葵花,不想笑的话就不要再笑了。”
&esp;&esp;于是葵花笑得更厉害了,她不知道有一天怜南可以这样宽慰她。明明她和他同样站在悬崖的边沿,他却告诉她下面风大要记得勒马。
&esp;&esp;可是怜南……
&esp;&esp;葵花望向怜南,脸上的笑渐渐转化为一种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她轻声说:“可是怜南,我应该哭吗?”
&esp;&esp;怜南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esp;&esp;在她们相识的最初,葵花将那只带有伤疤的右手瘫在他面前时,她就笑着。
&esp;&esp;于是他没有回答,他只是从一旁的抽屉里面拿了一把钥匙,安静地递给葵花。
&esp;&esp;于是葵花也说不出话了,她对于昨天有模糊的记忆。她接过那把钥匙,笑着说:“我有房子啦,即使不回那个摔死刘珠花女士的家,我也有地方住啦,我不是什么无家可归只能四处漂泊的小女孩啦……”
&esp;&esp;她仿佛又变成了往日的模样。
&esp;&esp;只是在刘珠花女士死后,那些笑容褪去任何情绪的表达,只剩下妥协的意味。
&esp;&esp;怜南安静地看着葵花,轻声道:“嗯,我知道,但收着吧。”
&esp;&esp;葵花于是又笑了出来了,她垂下头,有些丧气:“怜南,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有些讨人厌。”
&esp;&esp;怜南坐在她旁边,轻声道:“从前经常有人说。”
&esp;&esp;葵花:“嗯?”
&esp;&esp;“很多人说,以前有,现在也有。”怜南安静的陈述事实。
&esp;&esp;以前爸妈没出事前,那些人表面对他阿谀奉承讨好,背地里说他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眼高于顶,眼睛里面见不到一个人。
&esp;&esp;爸妈出事后,那些人说的话更难听了些。说什么落地凤凰不如鸡,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小畜生。
&esp;&esp;葵花侧着脸望着怜南:“那他们可真坏,明明我们怜南这么好。”
&esp;&esp;怜南摇头:“我不好。”
&esp;&esp;葵花:“你很好。”
&esp;&esp;怜南:“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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