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伙计讪讪地应了一声,埋头飞快地走了。
&esp;&esp;黄掌柜这才转过头来,气若游丝地对沈朝颜道了句感谢。
&esp;&esp;“掌柜的留步。”
&esp;&esp;沈朝颜跟着他行出两步,唤住他劝道:“大周以礼法治国,州县之外还有三司,掌柜有什么冤屈,大可往朱雀门外击登闻鼓。今日所见,我与谢……刘郎中,皆可为掌柜作证。”
&esp;&esp;话落,黄掌柜忽然便沉默了。
&esp;&esp;不知为何,沈朝颜从他眼中察觉出一丝苦涩,半晌,黄掌柜也只是怅然地摇了摇头。
&esp;&esp;他撑着楼梯的扶手行出去,年过半百的一个男子,身形佝偻,两鬓已然斑白得不成样子。
&esp;&esp;沈朝颜忽然就不想再为难他。
&esp;&esp;“这位……夫人?”行下楼梯的黄掌柜回身,仰头看向沈朝颜问:“敢问刘郎中是任职兵部哪一司?”
&esp;&esp;冷不防的一问,打的沈朝颜有些措手不及,她忖了片刻,只能随口胡诌了个“职方司”。
&esp;&esp;谁知那黄掌柜听了反倒露出些安心的神色,笑叹了两句,“职方司好,职方司挺好……”
&esp;&esp;言讫,又转身往楼下行去。
&esp;&esp;第64章
&esp;&esp;次日便是兵部联合安东军的演练。
&esp;&esp;因着驿站离沣河还有段距离,沈朝颜担心迟到又会被蒙赫揪着不放,便起了个大早。
&esp;&esp;昨夜跟谢景熙同宿,一个睡床,一个睡榻,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今早看他换衣的时候,沈朝颜发现,他竟然用一枚金质嵌绿松石的带钩,去搭配了一件花青色圆领袍衫。
&esp;&esp;思及谢景熙平日的打扮,不说花枝招展,至少衣着和配饰是颇为讲究的。可沈朝颜觉得他今日这身,无论是材质还是色调,都透着股难以名状的不伦不类。
&esp;&esp;她蹙眉,一时间嘴快过了脑子,“你没有汉白玉的带钩么?”
&esp;&esp;面前的人闻言一怔,用一种惊讶且惶然的眼神看她。
&esp;&esp;“怎么?”
&esp;&esp;四目相对,沈朝颜被他盯得一脸莫名。
&esp;&esp;她想起自己前些天捡到的那个白玉云纹带钩,取过来,顺手就递给了谢景熙。
&esp;&esp;他愣住,落在带钩上的眼神烁动,是沈朝颜从未见过的、一种类似心虚的情绪。
&esp;&esp;沈朝颜本来就没什么耐心,见谢景熙半天杵着不动,只当他是不从。好心被当了驴肝肺,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esp;&esp;沈朝颜脸色一沉,三根手指勾上他腰上的绦绳,将人一把给扯了过来。她沉默着,麻利地帮谢景熙换上手里的玉带钩。
&esp;&esp;“抬手。”
&esp;&esp;颐指气使的命令,语气也说不上多好。
&esp;&esp;谢景熙心下一凛,竟真的乖乖举起双臂,听话如同牵线木偶。
&esp;&esp;温热馨甜的感觉溢满胸腔,他垂眸,看见女人一段低俯的颈项。
&esp;&esp;晨间阳光疏疏,落在她后脖颈白绒绒的细毛上,反射出极细的微粒,像珍珠上温润的光泽,美艳无比。
&esp;&esp;她替他固定好带钩,两臂环绕过他的腰身,低头系绦绳的时候,额头在他起伏的胸口一啄。
&esp;&esp;身体绷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胃腹像撞进一只惊惶的野兔,没头没脑地横冲直撞,扯得喉结都不觉上下滑动。
&esp;&esp;“好了。”
&esp;&esp;偏生那人无知无觉,绦绳系好以后,还从上往下替他整平衣衫。
&esp;&esp;“过来看看。”
&esp;&esp;谢景熙怔忡地任人摆布,被推到妆台上的一架铜镜前。她从他的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笑嘻嘻地邀他欣赏自己的杰作。
&esp;&esp;可谢景熙当下哪有心情欣赏什么玉带钩,眼神通过铜镜,与肩膀上那双弯弯的水杏眼四目相对了。
&esp;&esp;气氛安静了一瞬。
&esp;&esp;也是此刻沈朝颜才惊觉,自己方才的行为看在谢景熙眼中意味着什么。
&esp;&esp;这不就像丈夫出门之前,妻子帮忙整理仪容么?
&esp;&esp;她心跳一滞,赶紧若无其事地抄起架子上的帔子,转身只留了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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