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比他看起来大不了几岁的少女不知从何时闯进的蛮蛮谷,坐在高高地枝桠上好奇地看着他。
&esp;&esp;彼时他正聚精会神地向自己的“妖兵”们分派任务,哪些要负责衔着狱火去往指定地点,哪些要潜伏在暗中报信,哪些要负责掩人耳目,提前制造混乱……
&esp;&esp;这些“妖兵”并不是真正的妖兵,原本只是普通的飞禽而已,因为承载了他的妖力,被他化了形,但因时候未到,所以各个看起来都缺胳膊少腿的。
&esp;&esp;跟他一样,都是残废——缺了另一半,只有一只翅膀的比翼鸟,可不就是残废吗?
&esp;&esp;“那些——”突然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他头顶落下,他蓦地抬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她见他看过来,接着问,“是什么?”
&esp;&esp;闲坐在枝桠上的少女姿态傲然,分明美得极具攻击性,但因为眼神中盛满了好奇,所以看起来有股莫名的亲和。
&esp;&esp;这是千颉从未见过的眼神。
&esp;&esp;没有敌意,没有惧怕,没有他从旁人眼中看过的任何不善的情绪,只有好奇。
&esp;&esp;“是我的妖兵。”他说。
&esp;&esp;来不及离开的乌鸦精惊恐地躲进了桂花树后,身子正为他们的密谋败露而轻微发抖。
&esp;&esp;炎葵偏头看了一眼,很快将目光收回来:“都是吸收了你的妖力化形的吗?好厉害……但是,”她顿了顿,好心告诫,“你年纪小,妖力不稳,强行令他们化形只会害了他们。妖兵什么的,还是等你长大以后再组建吧。”
&esp;&esp;宴席之上老掉牙的歌舞听得她心烦,送到她面前任她挑选的伴读们一个个木讷得很,她实在无聊,便中途离席,想自己寻点乐子。
&esp;&esp;她听说比翼鸟族出了个克死了父母亲妹的邪祟,想来妖力应当不会弱,稍一打听便知道了邪祟所在,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这里,却看见个小屁孩正在预谋着搞个大乱子出来。
&esp;&esp;要把酒宴给烧了?还安排得有模有样。
&esp;&esp;要知道,狱火是成年比翼鸟才能喷出的火,一旦沾上,不焚尽不罢休。这孩子这么小就有狱火……除了传闻中那个在母体内蚕食了自己的另一半而诞生的千颉,应当再没有旁的比翼鸟能做到。
&esp;&esp;说实话,被教习压着打的时候,谁没想过要炸学堂啊。
&esp;&esp;但敢于付诸行动的她也只见过这小孩一个。
&esp;&esp;且不说他能否成功,但他的确很有胆识。
&esp;&esp;她对他很欣赏。
&esp;&esp;千颉被她说得双颊一红,面对着陌生人便自动失调的语言系统令他结巴起来:“我……我……他们,跟我一样。”
&esp;&esp;他以为她会不耐烦,听完之后她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噢,你说你只是照着自己的样子替他们化形?”
&esp;&esp;比翼鸟一翅一眼,需要雌雄结合成一对才算完整,单个的比翼鸟本就是残缺之体,所以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错。
&esp;&esp;炎葵从树上站起来,纵身落下他面前的气势像是要将满树的金桂香气全都塞进他鼻腔里。
&esp;&esp;在这瞬间,千颉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适,是习惯了接受恶意,但期待中的恶意却并未到来的那种空落落的不适。
&esp;&esp;所以他皱了皱鼻子,目光不自觉防备起来。
&esp;&esp;比他高大半个脑袋的炎葵没有在意这这股防备,她垂眼围着他绕了一圈,笑嘻嘻地开口:“我问你啊,你把宴席烧了之后,自己该怎么逃呢?”
&esp;&esp;千颉从没有想过要逃,“我会一起死在这里。”
&esp;&esp;这句话,他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所以说得意外地流畅。
&esp;&esp;炎葵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并没有在开玩笑,想了想,阻止道:“先别死了吧。”
&esp;&esp;她说:“本少君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要不你就先来本少君当伴读,以后本少君自会罩着你。”
&esp;&esp;一口一个“本少君”,千颉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少女便是羽族的少主,他的表姐炎葵。
&esp;&esp;原来炎葵,是这个样子的吗?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接受这样的邀请,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耍他,所以并没有给出回复。
&esp;&esp;炎葵想的却是,父君不是嫌她顽劣吗?还要给她找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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