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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谢望舒回到栖凤山上收拾完自己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他站在满山凤凰木下仰望着晴空朗月，忽然想起来今日是人间中秋。
&esp;&esp;看着银盘似的明月，他忽然想吃月饼了。
&esp;&esp;但修真界哪有这东西，修士皆辟谷，他扫了一眼飞鸿局，看到满室漆黑后，带着小小的遗憾，谢望舒决定去藏经阁翻翻关于那孔雀翎纹的东西。
&esp;&esp;但刚下了栖凤山还没到招摇峰，就有小弟子气喘吁吁的跑着来告诉他，柳归鸿出事了。
&esp;&esp;就在藏经阁。
&esp;&esp;等谢望舒赶到时藏经阁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成群的窃窃私语着，有眼尖的看到谢望舒来了连忙推推身边的人示意先别说了，于是谢望舒走到藏经阁门前时，整个藏经阁周围已经陷入一片死寂，没人敢出声。
&esp;&esp;除了柳归鸿。
&esp;&esp;他提着刻舟，雪亮的剑刃上此刻已经占满了鲜血，和溅在他脸上的一般往下流淌着，面色惨白，唇比血红，他歪着头看向站在门口挡住照进来的月光的红衣仙师，眯着眼尝试了去看清他的神色，但谢望舒整张脸都隐在阴影中，面容都看不分明，于是他也不再去看，站在他白日看到与孟摧雪起了争执的那位同门死不瞑目的尸体旁边，碾干净鞋底的血迹，对着谢望舒咧开一个阴森渗人的笑。
&esp;&esp;“谢望舒，你信我吗？”
&esp;&esp;他的声音在颤抖。
&esp;&esp;谢望舒抿唇不语，目光不动声色扫过身后的睽睽众目，沉声正色道：“柳归鸿，先把剑给我。”
&esp;&esp;“谢望舒！”柳归鸿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笑也一下变得凄惨起来，“我只问你。”
&esp;&esp;“你信我吗？”
&esp;&esp;谢望舒看着那张笑脸，没再说话，也不能说话。
&esp;&esp;明明是一张笑脸，可他为什么觉得……
&esp;&esp;那个少年在痛苦的哭泣呢？
&esp;&esp;见谢望舒不说话，柳归鸿便知道了他的选择，少年脸上的笑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了令人心惊的平静。
&esp;&esp;他就知道，没人会站在他身边。
&esp;&esp;他果然是可笑至极，还不自量力。
&esp;&esp;没等谢望舒再催促，柳归鸿解下腰间的剑鞘，撩起那尸体的衣衫将刻舟仔细擦干净收了回去，连同一只鼓囊囊的荷包一同扔给谢望舒。
&esp;&esp;谢望舒抬手接住，那只荷包真的很沉，很沉，落在手中时甚至砸痛了他的掌心。
&esp;&esp;藏经阁外的人越来越多，谢望舒没法再拖延，他不知道究竟是柳归鸿恶习难改还是另有隐情，现在他该做的就是公正判决，绝不偏依，赤金灵力将死者送了出来，又凝结成一把沉重的锁，在大门缓缓合上，斩断柳归鸿死死盯着他的目光后，将藏经阁镇压封锁了起来。
&esp;&esp;谢望舒朗声平静道：“事件前因后果皆不清楚，不可妄加定论，现将罪徒柳归鸿缴械羁押藏经阁，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判决。”
&esp;&esp;……
&esp;&esp;众人散去后，藏经阁外只剩谢望舒和盛招摇，谢望舒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扭头对盛招摇道：“招摇君请先回去吧，我再跟他说几句话。”
&esp;&esp;等到只剩谢望舒一人时，柳归鸿略微失真的声音从压了层层结界的藏经阁中传出来：“谢望舒，你信我吗？”
&esp;&esp;谢望舒看着那扇严丝合缝的门：“不敢信，也不想不信。”
&esp;&esp;藏经阁里沉默了很久，久到谢望舒以为不会再得到回音时，柳归鸿说。
&esp;&esp;“谢望舒，我讨厌你的糖。”
&esp;&esp;第18章 烂心
&esp;&esp;“谢望舒，我讨厌你的糖。”
&esp;&esp;柳归鸿失真的声音萦绕在谢望舒耳畔，栖凤山道的风很冷，谢望舒握着两把剑回到枯桐殿，推开门的瞬间，他又想起藏经阁的门合至一线时，缝隙里露出的漆黑的眼睛。
&esp;&esp;那双再次变得荒芜的眼睛。
&esp;&esp;谢望舒将刻舟和红鸾一同搁在剑架上，打算在太师椅上坐下时，手背被腰间的什么东西磕了一下，低头看去，发现是柳归鸿一同扔过来的那个荷包。
&esp;&esp;“我讨厌你的糖。”
&esp;&esp;那荷包被慢慢解开，谢望舒呼吸一滞，心脏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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