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妨，柳归鸿想，至少只有他有，至少他还记得，至少……
&esp;&esp;至少他是独一无二的。
&esp;&esp;独一无二？
&esp;&esp;方才他看得清楚，江雪亭腰间系的那块玉佩就像一个重重甩在他脸上的巴掌，打的他心肝肺腑都痛。
&esp;&esp;他以为有他一个，他以为只他一个！
&esp;&esp;为什么？！凭什么？！
&esp;&esp;谢望舒在这个世界一睁眼先看到的就是他，凭什么现在眼中唯独看不见他？！
&esp;&esp;柳归鸿忽然猛得呼出一口气，他无意识闭气了太久，闷得心脏发痛。
&esp;&esp;他整个人在剑上摇晃了一下，然后无力的从百丈高空之中坠落。
&esp;&esp;痛不欲生。
&esp;&esp;空气都仿佛成了沉滞的海水，要拖着他被卷进海底的深渊。
&esp;&esp;于柳归鸿而言，这惶惶世间就是个巨大的坟场，收留者所有该死的人和未死的鬼。
&esp;&esp;唯有心间裂隙中一点桃花，是干净明亮的。
&esp;&esp;可那枝花太过明艳，处处惹人觊觎。
&esp;&esp;“哗啦！”
&esp;&esp;柳归鸿坠入了一眼温热的水中。
&esp;&esp;泉水温柔的裹挟他，像一个宽容的拥抱。
&esp;&esp;他挣脱了出来，抹掉脸上的水。
&esp;&esp;凤梧灵泉。
&esp;&esp;谢望舒曾在这里，赠了他三个愿望，当时他用掉了一个，他要谢望舒把命交到自己手里。
&esp;&esp;很过分的愿望，但谢望舒答应了。
&esp;&esp;柳归鸿抬手摸上自己左眼眼下的位置，曾经就是在这里，谢望舒给他留下了契约的印记。
&esp;&esp;指尖摩挲着苍白的皮肤，唤醒了沉寂多年的印纹，流转的金光像某人掌心的灵光。
&esp;&esp;“谢望舒。”柳归鸿眸色浓沉，“你曾经许给我三个愿望，如今我要用掉第二个。”
&esp;&esp;“当年一愿，你命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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