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兽躲开以后，精神力猛地一拐，冲向了沈祚。
&esp;&esp;少年就这么微微侧头，直接就躲过了这一击。
&esp;&esp;白朔如影随形。
&esp;&esp;虽然量子兽是四次元生物，按照道理来说与三次元生物不在一个层面上，可哨向就是那个跨越次元的连接者，就袁九沐这么强大的向导，要真被白朔抓到了——
&esp;&esp;非死即伤不可。
&esp;&esp;袁九沐又差点摔一跤，他勉强站起身来。
&esp;&esp;“不好意思，刚说错了。”
&esp;&esp;袁九沐直起身来摸了把脸上的泥水。
&esp;&esp;他道歉，但听不出来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esp;&esp;“不应该拿你家人开玩笑的。”
&esp;&esp;·
&esp;&esp;卫生间里水声哗啦，桌面上水杯里的水折射出诡异光芒，磨砂玻璃后人影绰绰。
&esp;&esp;项旭日站在那里，盯着桌面上的手机不放，他迟疑了太久，久到哗啦的水声已经停了下来。
&esp;&esp;可是少年充耳不闻，那一刻项旭日恍恍惚惚，他站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只是缓缓抬起头来，打量了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一遍又一遍。
&esp;&esp;“……”
&esp;&esp;钢铁厂宿舍房盖了太久了，有些家里就和他们家一样，依旧是泛黄甚至落渣的墙壁，有些家里听说重新装修了，外面看着寒碜，实际内部装修挺好。
&esp;&esp;他其实对六楼这家人的装修很熟悉。
&esp;&esp;甚至比这家人还要熟悉。
&esp;&esp;因为太玄不知道在这家天花板上潜伏了多久了，久到项旭日上学的时候太玄还静静地挂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esp;&esp;项旭日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太玄。
&esp;&esp;浴室的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
&esp;&esp;·
&esp;&esp;沈祚站在河边，海滨市这条河说是河，其实应该叫做江，天气转凉，冰冷的风裹挟着大量的水汽从另外一个城市而来，磅礴的水雾从水面侵袭到了地上。
&esp;&esp;水雾将少年包裹，又将他送了出来。
&esp;&esp;沈祚静静站在那里，白狼躲在水雾后。
&esp;&esp;许久以后，沈祚看着袁九沐开了口。
&esp;&esp;“我爸结扎这件事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esp;&esp;袁九沐叹气，“没人说这件事和你有关系，那是你爸妈的决定，又不是你的错。”
&esp;&esp;沈祚不回答。
&esp;&esp;少年站在白雾中，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esp;&esp;“袁九沐，你比我大五岁，你那个时候肯定更苛刻，你说你进塔以后，多久就有了弟弟妹妹？”
&esp;&esp;袁九沐僵在那里。
&esp;&esp;塔挑选组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当孩子被塔挑选中了以后，塔会一次性支付一笔‘入塔费’，而一般接受了入塔费的家庭，则会在一到两年后再添加一个孩子——
&esp;&esp;作为失去的那个的补偿。
&esp;&esp;袁九沐站在河边，冷风袭来，他一瞬间就弄清楚沈祚父亲沈志民的脑回路。
&esp;&esp;父母选择结扎，强调未来不孕后，沈祚一个残疾小孩如果也进塔了，那么沈家就相当于绝后了。
&esp;&esp;于情理上，沈志民和那些机构打官司，争夺沈祚抚养权的赢面确实大一些。
&esp;&esp;“你爸妈挺爱你的，真的。”
&esp;&esp;袁九沐说的是实话。
&esp;&esp;“你别傻，别犯错。”
&esp;&esp;沈祚不说话，只是问。
&esp;&esp;“找到熙熙了吗？”
&esp;&esp;袁九沐脸色一紧，刚刚他袭击沈祚失败的那缕精神力其实并没有被沈祚吞噬，而是如蜘蛛丝一样飘飘洒洒飘向了其他地方。
&esp;&esp;沈祚一个黑暗哨兵外加一只大型量子兽守着自己，袁九沐可不敢打电话去叫救援的。
&esp;&esp;但是他的精神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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