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寅竺希望寡居的林朝笙不问世事,希望她最好触棺而死,成为新时代的贞节牌坊。
&esp;&esp;周暮觉则在意识到她对于周鹤亭全心全意的爱后,反而希望她能走出来,去独立的活。
&esp;&esp;他秀润的桃花眼哪怕不笑也动人,朝笙眼眸微弯,轻轻应了声“好”。
&esp;&esp;她演了一个月的情深不寿,终于叫这“继子”深信不疑了。
&esp;&esp;第178章 黑莲花与君子(7)
&esp;&esp;回到家时,阿柳还未睡,在灯下和几个洒扫的小丫头闲磕牙。
&esp;&esp;周暮觉自不必家中仆从前呼后拥,而阿柳她们又向来觉得太太过于体弱,年纪又轻,都把她当晚辈孩子看待,见朝笙与周暮觉一前一后下了车,连忙涌了上来。
&esp;&esp;阿柳一马当先,扶住了朝笙。
&esp;&esp;“太太,今天在外面玩得开心吗?”阿柳巴巴地望向她,知道她今天同少爷出的门,两人当是去了银行。
&esp;&esp;朝笙有问必答:“我是同少爷出门办正事呢。”
&esp;&esp;“不过吃了法国菜,很有意思。”
&esp;&esp;她声音轻软,带着亮晶晶的笑意。
&esp;&esp;周暮觉看她们走上台阶,也往里走去。
&esp;&esp;听到她说“有意思”时,青年的眼尾微扬,又很快压了下去。
&esp;&esp;小丫头们都觉得新奇,阿柳在那喜滋滋地应声:“真是不错。”
&esp;&esp;深碧色的曼妙身姿踏上胡桃色的旋转楼梯,女子忽然回头,红唇轻启,一双凤眸潋滟的望向周暮觉。
&esp;&esp;“少爷,今天真是谢谢你呀。”
&esp;&esp;他仰面看向她,发觉她一丝不苟挽起的卷发在这夜的奔波中散落一裁青丝。
&esp;&esp;鸦羽般的发轻晃在她脸颊上,她素白的手抬起,落在耳畔,自然而然地把鬓发拢起,露出雪粉的耳垂来。
&esp;&esp;她应是穿了耳洞的,却一点儿饰物都没戴,小巧光洁的耳垂是一个完整柔软的半弧。
&esp;&esp;周暮觉不自觉地想,她很适合珍珠那类饰品。
&esp;&esp;圆润的、洁白的,光芒柔和的。
&esp;&esp;密匝匝的长睫掩盖住他眼中的倒影。他听到自己答她:“我应该做的。”
&esp;&esp;声音淡而静,似乎丝毫未曾因她的回眸而动容。
&esp;&esp;朝笙笑得温软:“那我也应该谢谢你。”
&esp;&esp;阿柳风风火火上了楼,她令人放好了水,从三楼的挑台那探出身子:“太太,早些休息吧!”
&esp;&esp;朝笙不应,反而对周暮觉道:“今天辛苦你了,你也早些休息呀。”
&esp;&esp;其实一点也不辛苦。
&esp;&esp;不过是带她去了银行,又一道在滨江大街上闲逛了一会而已。
&esp;&esp;这对于忙碌的周暮觉而言,可以称作闲暇时的消遣。
&esp;&esp;他微微摇头,道了句“无妨”,便眼见她转过深碧的旗袍,一步一踏地走上楼去。
&esp;&esp;夜色渐渐沉寂,等朝笙换好睡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已经将近12点。
&esp;&esp;她绞干了头发,阿柳正把窗合上。
&esp;&esp;“春夜里风寒,吹了可要头疼。”阿柳边将锁扣上,边道,“刚刚您洗澡时,电话响了好几通,说是您大学同学,姓杜,我说您有事,您要回个电话吗?”
&esp;&esp;朝笙长曲微潮的头发散落开来,她想了想,道:“应该是知弦,我好久未曾和她通过电话了。”
&esp;&esp;这就是要回电话的意思了,阿柳想着自周先生离世以来,太太确实断了社交。
&esp;&esp;朝笙拨通了电话,那一端,很快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
&esp;&esp;“林朝笙!躲了我们多久!”
&esp;&esp;阿柳对于朝笙道朋友们印象一般——都是咋呼呼的年轻人,一面谈艺术,一面享乐。男子女子俱在学堂里逗留到二十好几,成天见儿的厮混。
&esp;&esp;阿柳出生那会儿,同治皇帝刚刚驾崩,现在都已经没有皇帝了。
&esp;&esp;年轻的女孩们高呼“自由”“革命”,阿柳不清楚那是什么。她只觉得做富贵人家的太太就是女子最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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