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周济没想到,曾海箐和郭清会走到订婚这一步。”蒋提白的声音很飘忽,眼睛看着光束里凌乱飞舞的灰尘,“他的好搭档,和一个傀儡订婚了,这件事有多危险?会不会暴露他,会不会断了他的‘生意’?所以当某一天,曾海箐生了一场小病,也可能只是摔倒,送到医务室后,一病不起,就这么死了。”
&esp;&esp;“周济有了机会,想把郭清直接拉进他的生意里。”
&esp;&esp;“郭清本身已经负债累累,曾海箐又已经死了,所以周济只是向郭清提了一个建议。面对这个建议,郭清一开始,或许会很抗拒,可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不会抗拒太久。郭清甚至会想,周济对曾海箐的感情,或许比自己更深,周济都能为了舞剧团的生存做到这个地步,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的?”
&esp;&esp;贺群青听着蒋提白昏昏欲睡的声音,觉得四周变得更黑、更冷了。
&esp;&esp;至于周济是如何“利用”曾海箐的尸体,也都写在他的手术日记上了——那其实是一个账本,每一台手术都是明码标价的。
&esp;&esp;周济不是黑医生,不是在非法行医,他真正是个生意人,只不过做的是人体器官的买卖。
&esp;&esp;可想而知,一个健康的舞蹈演员,死了之后,有多值钱。
&esp;&esp;“……郭清从曾海箐身上尝到了一点甜头,一番挣扎后,周济自然而然就带他入行了。但估计他们谁也没想到,曾海箐回来了。”蒋提白眉头皱了起来,“郭清死了,但周济,我不确定。周济更有可能还活着。因为曾海箐那天的举动,显然还非常需要周济为她做些什么,甚至可能,她如今已经不是人了,所以神志不清,再一次被周济控制。”
&esp;&esp;说到这里,蒋提白停了下来,空气寂静了一阵,党叙实在忍不住,问道:“蒋大佬,然后呢?”
&esp;&esp;蒋提白眉头挑了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什么然后?”
&esp;&esp;“然后怎么了?”
&esp;&esp;“没了。”
&esp;&esp;“没了?!”党叙愕然的张着嘴,“审判书呢,审判书在哪?!”
&esp;&esp;蒋提白这才哦了一声,想起来一般说:“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曾海箐是这个副本真正的钥匙,所以审判书一定在她身上。”
&esp;&esp;他的话音落下,贺群青的心跳也有点快了,像是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又像是有些迷茫——就这样?
&esp;&esp;审判书“百分之百”确定了,就在曾海箐的身上?
&esp;&esp;她难道会随身携带审判书吗?
&esp;&esp;还是……
&esp;&esp;咔哒。
&esp;&esp;忽然,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了令人不安的声音。
&esp;&esp;是党叙。
&esp;&esp;党叙抬着手臂,他手里变魔术似的,紧紧攥着一把木仓。
&esp;&esp;此刻那把木仓黑洞般的枪丨口,正顶在蒋提白的太阳穴上。
&esp;&esp;“行了,”此刻,党叙才有种报复的快感,狠狠的说:“跟我走吧。”
&esp;&esp;蒋提白可笑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开丨枪?”
&esp;&esp;“别油嘴滑舌的,”党叙冷笑一声,下一秒,他调转枪丨口,对准了贺群青。党叙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聚精会神,他努力的不被新人匿名性影响,但当思绪飞快流走的时候,党叙还是有点慌了,他大喝一声:“你过来!”
&esp;&esp;贺群青使劲闭上了眼。
&esp;&esp;真正被枪指着的这一刻,他眼前闪过的不是之前杨放他们开丨枪的画面,而是更多、更密集的枪丨口,通通都对着他的身体——是玩家们设下陷阱,准备“预售boss”的那天。
&esp;&esp;现在已经说不清,那天是谁把谁弄的千疮百孔了,但他能确定的是,子丨弹即便打在boss身上,也是很疼的。
&esp;&esp;回忆了一下那种感觉,贺群青深吸口气。
&esp;&esp;唉,无所谓了,到底不是第一次了,别说党叙现在开一枪,十枪八枪的,我还能承受更多。
&esp;&esp;“baby!”陈雨依突然出声,她脸上再没有了一丝笑意,万分严肃的缓缓说:“别倔,听他的。”
&esp;&esp;贺群青犹豫了一下,直到蒋提白也说:“你过去。”
&esp;&esp;贺群青抬脚,缓缓走到了党叙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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