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了片刻,起身走去内室。
&esp;&esp;内室隔开东西两间。东间连接着那处新修的汉白玉池子。西间是庐陵王精心布置的卧寝。
&esp;&esp;锦绣堆砌的卧寝西屋里,摆了一张极大的黄梨木雕花架子
&esp;&esp;床,纵深宽敞,足以平躺三个人绰绰有余。
&esp;&esp;架子床落下的双层帷幔后藏了东西,隐约露出一截圈形,映在帐子上。
&esp;&esp;萧挽风站在床边打量片刻,抬手摸索几下,扯住圆圈。冰凉坚硬的触感像精铁。
&esp;&esp;他皱了下眉,扯着细精铁圈往下发力,居然扯下一截细链子。
&esp;&esp;小口径铁圈加细链,一看便是扣住手腕的镣铐。
&esp;&esp;庐陵王府的床笫间暗藏风月,镣铐做工当然格外精致,精铁圈里嵌细软羊皮套,赤金双股绞缠而成的细链做成灵蛇造型。
&esp;&esp;除了用来扣住手腕脚腕的细链镣铐,床中央还有个精铁圈粗得多,不像是扣手脚用。
&esp;&esp;萧挽风扯着铁圈,估摸了一下尺寸。
&esp;&esp;脑海里闪过谢宅闲逛当日,内院门边狭路相逢、惊鸿一瞥的印象。
&esp;&esp;手执团扇的小娘子立在广玉兰花树下。身子还没好全,人恹恹的,唇色泛起病态的白,她却偏要穿红,像一朵风雨中逆时盛放的娇艳花儿。
&esp;&esp;她惯常我行我素,向来不理睬自己穿什么好看,什么搭配不好看,只管自己喜欢什么衣裳,想穿什么颜色便穿什么颜色,想穿什么式样便穿什么式样。怎么穿都好看。
&esp;&esp;少女腰肢盈盈一握。架子床中央最大的精铁圈,圈的是腰。
&esp;&esp;赤金细链子哗啦啦地响。
&esp;&esp;萧挽风立在床边看了良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身走出屋去。
&esp;&esp;院门外等候的严陆卿迎上来。
&esp;&esp;“下一封帖子,递送庐陵王的新住处。与他说……”萧挽风慢慢地道:
&esp;&esp;“听闻庐陵王泪洒宫门诉苦?萧某愿出力,为他再挪一挪住处。”
&esp;&esp;“约明晚,城北御街边的梨花酒楼,三楼包场,随他任选阁子。”
&esp;&esp;“告诉庐陵王,他若不至,本王亲自登门请他。”
&esp;&esp;第18章 得罪
&esp;&esp;宫城肃穆。
&esp;&esp;大批禁卫披甲值守在殿外,耳边却寂静无声。
&esp;&esp;奉德帝取过一份奏报。领兵围谢宅的禁军中郎将,常青松,每日例行送一封奏报到天子案头。
&esp;&esp;常青松是谢崇山的老部下,奉德帝知道。
&esp;&esp;命常青松看守谢宅,仿佛鱼钩下的香饵,他想钓一钓,看看能钓上多少大鱼来。
&esp;&esp;常青松递来的奏报中规中矩:
&esp;&esp;“三月二十九日。河间王登门谢宅,停留一个半时辰,言曰‘奉旨看宅子’。臣不敢拦阻。谢枢密相迎……”
&esp;&esp;奉德帝神色显出几分阴郁。
&esp;&esp;好个“奉旨看宅子”。
&esp;&esp;帝王心术,有意拉拢示好,和河间王漏了两句口风。正式旨意还未下,居然被河间王直戳到谢崇山面前去了。
&esp;&esp;河间王并非毫无城府的耿直性子,他想做什么?谢崇山又如何想?
&esp;&esp;冯喜是御前伺候笔墨的大宦,听得奉德帝冷笑几声,只低头装作听不见。
&esp;&esp;奉德帝忍怒继续往下看。
&esp;&esp;翻到后半截时,目光忽地一凝,把密报拿近细阅。
&esp;&esp;看着看着,失笑起来:“一个刀砍肩胛,一个枪|刺心口。原来他们曾有这一段旧怨?朕竟不知。有这一段故事,登门示威倒说得通了。”
&esp;&esp;当场招来皇城司指挥使,吩咐下去,“哪年哪月的事,可有人证。遣人快马去朔州关外大营细查。”
&esp;&esp;案头的另一封密报并不来自常青松,而是皇城司探子的密奏。
&esp;&esp;送来的是谢家字篓里取来的一团纸。原本被谢家之主大怒丢弃,又被有心人仔细拼接完整,重新显露出墨迹淋漓的勾勒图案,狂草手书如银龙,在纸上肆意涂抹。
&esp;&esp;“河间王府图例”
&esp;&esp;“此处应有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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