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是来避世的还是来度假的?”
从玄关拐进去,第一眼只看到坐在床边的美甲师,和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戴雨灿承认自己被眼前这一幕打击到,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能活得这么舒服,可以大早上没睡醒就躺着享受美甲服务。
民宿美甲师和戴雨灿用眼神打招呼,戴雨灿却没想着保持安静,“啪”一声把餐盘放下,坐下翘起二郎腿,阴阳怪气质问自己员工:“你不是十点钟才开工吗?”
美甲师笑笑不说话,专心工作。
这时,床头那摊黑又浓密的头发才有动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床上躺了个人,薄薄一片,半死不活,她勉强扯开眼罩,哀怨看向制造噪音的地方。
戴雨灿欣赏井梨那张刚睡醒也不肿不垮的脸,虽说是素颜,可黑的眉、红的唇,色彩自然鲜明,肌肤白皙没有一处瑕疵,更没有任何操劳竭力的痕迹。
实在让人嫉妒。
欣赏够了,戴雨灿蹬掉鞋子整个人扑过去,癞皮狗一样隔着被子紧紧拥住井梨,实际不敢太用力,人太瘦了,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似的。
“居然敢嫌弃我的早餐?是不是就想要我亲自端来喂到你嘴里,井总?”
井梨稳如泰山,不烦不躁的任由戴雨灿“发疯”,只嘴皮子轻轻一动:“我想吃帕尼尼配冰咖啡。”
“我看你想屁吃!”戴雨灿戳戳她翘翘的屁股,“你是避风头躲清静来的,放下你的大小姐架子吧。我们乡下没有麦当劳也没有肯德基,只有紫薯玉米豆浆,不吃饿着,反正美女不是喝仙水长大的吗?”
美甲师在一旁好笑,井梨撩一把碎发,不惧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看到了吧,我这十几年怎么过来的?”
“笑屁,我还没问你怎么一大早就做上美甲了?”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没什么办不到的。”井梨长长打了个哈欠,半坐起来撑着脑袋,一双眼立马多了层水雾,慵懒美。
知道她昨晚花多三倍的价格提前预约好,戴雨灿急得跳脚,阴阳怪气:“可恶的资本家到乡下还要压榨我的员工。你就不能十点以后再做?眼睛都没睁开。故意做给我看的吧?显摆你有钱?”
井梨把一只手凑近欣赏片刻,轻轻吹口气,“十点钟有十点钟要做的事,你也说了,我是资本家,有严格的时间管理。”
戴雨灿忍下把人丢出去的冲动,后悔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收留她了。
之后一个小时,戴雨灿坐在旁边干等,不知不觉把一盘子早餐吃完了,困得打盹。井梨结束时还十分慷慨问她:“你做不做?”
戴雨灿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头,放弃了,她总是一不小心把指甲劈裂,有一回大半夜去急诊拔甲,心有余悸。
早起一天领三倍的薪资,美甲师离开时满脸美滋滋掩盖不住。
井梨不紧不慢从床上起来,做了会儿拉伸,厚厚一把长发往后一抖,空气里立马充满馨香。
随手扔掉手里的紫薯,戴雨灿问她十点要干什么。
“该不会你出来还要工作吧?太可怕了,井梨你让我感到陌生。”
“没有,”井梨面无表情去翻今天要穿的衣服,“电脑我都没带。”
戴雨灿深表怀疑,“那你这一箱衣服是?”昨晚凌晨两点,她追完一部韩剧正准备睡,突然接到这娘们儿电话,人在高速加油站。
井梨被各路媒体骚扰,公司大门都难出,是连夜“出逃”。
这次风波戴雨灿早有耳闻,对此,她一开始还是挺同情井梨的。
事件源于狗仔拍到井梨独自带一个两岁小孩在商场购物,之后又带回了家,外界都在猜测这是她的小孩。
戴雨灿觉得离谱,憎恶死看图说话的一群人。井梨是谁?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他们怎么不堵晋今源?”按理说,晋今源也应该是那些人的重点围攻对象,很明显,孩子是谁都不可能是晋今源的。
问完,戴雨灿自己先明了,前段时间听耿俊说晋今源最近在忙一个重大项目,都住建筑所,封闭式工作。
“他不知道。”井梨已经二十五小时没合眼,又开夜车,但脸上一点疲惫的都没有,一张皮囊永远紧致,冻了层霜似的冷淡。
“啊?”戴雨灿怀疑自己是熬夜过头听力出错,不太确定发问:“你意思是他不知道自己‘无痛当后爸’?”
井梨不答,算是默认,这个反应把戴雨灿吓清醒了,大叫出声:“那真不会是你和姚现铭的孩子吧!”
“别犯病。”井梨眉头轻轻一皱,厌恶藏不住。
戴雨灿乖乖收敛,“好吧,可是你怎么不告诉晋今源?万一真误会了呢,再离一次婚?”
井梨气笑:“你要不想我在这住我现在就去县城开间房。”
“你也不嫌折腾!算我怕了你。”认识十几年,戴雨灿知道这个女人说一不二,而且她当“井总”多年,执行力强得可怕,和她在一起实在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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