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雾镜今天没有工作,但她也不打算选择休息,咬着面包下楼打算去练习室练舞。
刚下宿舍楼就看见了一辆崭新的高级保姆车,车身挂着她的应援横幅。
〔全体粉丝献上?公主专车〕
……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眼圈却慢慢红了,转身把脸埋进鸭舌帽里哭。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
但是好像……真的有点可怜。
她出生在一个可以说得上是贫穷的家庭。
美貌对家境好的人来说是锦上添花,对穷人来说就是灾祸。
这点她不是在陌生人身上体会到的,而是在她的家庭里。
很小的时候,每当有街坊邻居夸她可爱漂亮,她就会被妈妈拿衣架抽手臂,抽到两条纤细白嫩的小臂都被红痕覆盖。她好痛,但是她不能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这样对她。
直到现在也没明白。
她总能在妈妈打她的时候听到“狐狸精”、“小贱货”这种诸如此类的称呼,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
直到邻居小男孩路过时也这样叫她,却立马被他妈妈捂着嘴拖走,她才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什么。
但相比起妈妈,她更害怕的是爸爸和他的那群“朋友”。
爸爸喜欢在巷尾那家麻将馆打牌,可以一整天都不回家,妈妈就会逼她去把爸爸叫回来。
小小一只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巷尾,她拉起被污水弄湿的裤脚,影子在昏黄路灯里瑟缩。
麻将馆里很吵,黄色玩笑和低俗话语混杂着涌入耳中,廉价烟酒味混着未知的臭味,地面脏污黏腻,甚至有一只已经死掉的蟑螂。
没人在乎进来了一个小女孩。
衔雾镜看到父亲坐在老位置,怯生生地咬着唇瓣挪过去。
“…爸爸……”
没人听见。
“爸爸……!”
牌桌上的人突然都停下了动作,把目光齐齐转向她。
……又来了。
那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
她强撑着说下去,“爸爸…妈妈叫你回家吃饭……”
“呵。”
不知道谁先嗤笑了一声,牌桌上紧跟着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一只黝黑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似乎是想把她拖到腿上抱着,衔雾镜吓得汗毛直立,想也没想就狠狠咬了下去。
“操!”
她摔在了地上,有好多只男人的手同时来抓她,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呜呜地哭。
……
直到弟弟出生,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她可以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带弟弟,给他喂奶换尿布哄睡,妈妈也不怎么打她了。
好像只要她照顾好弟弟,这一切就会好起来。
但事实证明,她的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她像一件商品,随着年龄的增长被父母一遍又一遍评估价值,然后又准备将她“转手”给出价更高的人。
本来父母就不想让她上高中,想直接把她塞到某个便宜亲戚的厂子里当厂妹给弟弟攒彩礼钱。最后还是她保证高中一分钱都不用他们出,还有半工半读的工资也会全部上交,他们才松了口。
衔雾镜没告诉父母的是,她在打工的时候被星探递了名片,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去联系星探。
因为她不想站在聚光灯下。
她不想再成为一个完美的商品。
但她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高考结束当天,打工的饭馆老板说给她放假一天,她提早回了家,在准备开门时就听见了父母和一个陌生男人的谈论声。
她家是那种老式的铁门,隔音很差,站在门口都能清清楚楚听见屋里谈论的内容。
“……三十万…?”她妈妈在说话。
陌生的男声似乎是上了年纪,重重咳嗽了几声,“…三十万都够我直接买下这里了……一个女孩而已…”
“那也是当娶老婆啊…彩礼总不能少的吧?”她爸爸。
年轻的男声插进来,“你不会打算不娶我姐吧?……我姐那么漂亮,你就不想……”
后面的话她没能听下去。
衔雾镜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打车去了火车站,义无反顾地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她知道她从来没被爱过。
所以她也不奢求什么了。
三十万是很多,但三十万不该和衔雾镜划等号。
星探收到她的消息就赶了过去接她,看她一件行李都没带,隐隐也猜到了些什么。
他把衔雾镜带到公司,带着她面试完,签了一系列合同办好手续,衔雾镜就这样成为了练习生。
她的身形条件可以说是非常好,快一米七的身高,无论是哪方面的比例都很好,有胸有腰有腿长,那张漂亮的脸更是没话说,还有颗很会长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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