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想问,但终究都被他咽了下去。
现在不是时候。
他只由衷地赞同:“真是太好了!”
右腿带伤,往上爬的过程困难无比,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在文亦的帮助下挣扎出来。
一呼吸到新鲜空气,文复立刻左右张望。
附近一盏灯都没有,脏兮兮的棚屋东倒西歪地连绵,远处,却是灿烂的霓虹在辉映。
和绿区一样,在领星辉煌功绩投下的阴影里,霉菌般生长着大片贫民窟。
这个时间,嗑药和宿醉的人刚刚睡去,早起干活的人还未苏醒,正是最安静的时刻。
微渺晨光下,除了眼前的哥哥,看不到其他半个人,只剩棚屋彼此掩映的黑暗。
文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爸受了伤……”一听这几个字,文复脸色一僵,文亦赶紧扶着他靠在一处棚屋墙边,“不严重,是我没让他来,凯斯陪着爸,就在附近安全的地方等我们。”
文复沉默两秒:“……附近?这里你很熟?”
“没有,贫民窟这么大,我们小时候待过的那点时间,怎么可能哪儿都熟,”文亦丝毫不嫌弃他身上的污泥,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笑着朝一处棚屋夹角招招手,“但我遇到一个小帮手。”
一个人影从里面“噔噔噔”地跑出来,站到两人面前。
个头刚到文复胸口,衣服大了两号,不太合身,但穿得很小心,两边袖口都挽得整整齐齐,明明看着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扬起的小脸上满是肃然:“荆棘鸟向您问好,我叫刀爪。”
他看见了文复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立刻抬起胳膊,露出手背上一只用小刀划出来的飞鸟,血已经干了,留下歪歪扭扭的伤痕。
刀爪恨声道:“那个人来偷袭酒吧的时候,银背姐姐把我藏到天花板夹层里了,我一直在看……我知道,他们都死了。
“但老大还活着,不是吗?等他回来,荆棘鸟肯定要重组,到时候,我就是第一名队员!”
文亦抿唇微笑,边温柔地抚摸刀爪乱糟糟的头发,边补全解释,“是他带我顺着备用点到城区的管道线路,一路找过来的,经过这里时,正好听见你弄出来的声音,你还得多谢他。”
听他这么说,文复松了口气,那点微弱的疑虑彻底散去,郑重地朝刀爪点点头:“谢谢你,现在我还不能用软体,等事情结束之后,一定报答。”
“不,不用!”刀爪赶紧退后两步,很不适应被这样客客气气地对待,满脸都是别扭,“保护你是荆棘鸟的任务,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走这边!”
闻言,文复迅速抬起眼,和文亦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两兄弟立刻达成默契,文复沉声道:“刀爪,接下来的事,很危险,有我哥陪我就行。”
“可是……!”刀爪很是不服。
“你毕竟还没加入荆棘鸟,不算你的任务,我们也实在没余力照顾小孩。”这话一出口,文复清楚看见刀爪眼眶都红了,赶紧找补,“不过,我们要赶时间,得拜托你再帮个忙,留在这里,陪陪凯斯和我们爸。”
“可是……”刀爪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
“就这么决定了,事不宜迟,走吧。”文亦温声打断他,架起弟弟的胳膊,朝霓虹的方向走去。
二人身后,刀爪抓抓脑袋,一跺脚,再次跑进棚屋群之中。
文复已经在系统里中断右腿的知觉反馈,疼是不再那么疼了,但也完全用不上力,必须借助哥哥的搀扶,才能勉强行走。
天色渐渐亮起来,熹微晨光逐渐扩散,慢慢吞没那一方霓虹。
像逐渐充盈在胸膛里的,甜美的希望。
文复出神了一会儿:“……哥。”
文亦始终在埋头走路,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应道:“怎么了?”
他声音有些抖,文复侧头去看,这才发现,洁癖了二十多年的哥哥,现在简直前所未有的狼狈。
身体在隐隐发颤,满脸都是细汗,不断朝下滑,滚进衣服里,时不时就要腾出手,抹一把下巴和脖子上的汗珠。
大概是刚才实在做了太多体力活,现在既不得不分担他的体重,前路又危险重重,文亦根本擦不干净自己,下巴附近的皮肤被硬生生蹭红一大片。
“没事的,哥,她再厉害,蓝区也是领星的地盘,他们一定能帮我们报仇。”文复试图安慰他。
文亦却只是点点头,又焦躁地抹了把下巴:“……我知道。”
这一回,他用力的程度大得异常,更像是狠狠挠了挠脖子,留下几道明显的红痕,文复不由关心道:“你怎么了,哪里不太舒服吗?”
文亦飞快否认:“没有,就是……有点渴了。”
“……”文复张张嘴,没戳破哥哥的逞强,直到又沉默着走出一截,他才低声道:“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还有凯斯和爸,都是因为我,才会……”
“别说这种话。”文亦突兀地打断他,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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