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还残留着极其轻微的临时标记的味道。
而面前的陈乱平日里平整的衣服略有些褶皱,嘴唇正红肿着泛起莹润的水色,下唇一侧还有一点细微的血色。
像是?被?咬破的。
江浔的目光落向?陈乱身后,他?的孪生弟弟正在屋子?里暗蓝色的光影之下沉默而立。
右侧脸颊一片燎红,嘴角含着一点红痕。
一看就是?被?打的。
龙舌兰的气息无声地蔓延。
他?只是?被?教官叫去?帮忙做了一下统计表格,他?们做什么了?
或者说——
江翎趁他?不在,对陈乱做了什么?
“江浔?”
陈乱还带着些低哑的嗓音拉回了江浔的眼神。
他?瞧了一眼屋子?里的江翎,信息素毫不遮掩且不客气地带着一种攻击性?撞了进去?。
再抬眼看向?陈乱时,面色却又是?一片如水的平静和温和。
“哥哥。”
“你嘴唇怎么了??”
江浔的手朝着陈乱的下巴探过来, 陈乱立刻下意识地往后闪了?一下。
那?只?手在半空中顿了?一秒,垂落下去。
“我买了?冰水。”
一瓶还在渗着水雾的冰镇矿泉水递过来。
陈乱垂下眼睛看着江浔握着瓶子的手指,接了?水拧开, 抿着喝了?一口。
“狗咬的。”
随着冰凉的液体涌入有些?干燥的喉咙, 失速的心跳慢慢平息, 混成?一团乱麻的思维也终于清醒了?些?许。
事情是江翎做下的, 他不能因为他们两个长着一样的脸就去迁怒江浔。
这对江浔不公平。
所?以陈乱慢慢喝着那?瓶水,看向江浔:“下午没有训练吗?怎么跑来校医院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乔知乐中暑了?,江翎送他过来的。”
陈乱捏着瓶子的手指滞了?一下, 有些?无奈。
早上就看那?小子状态不好?, 还提醒过他撑不住了?就打报告, 医学系的训练又不像需要作战的机甲系那?么严苛, 怎么还是把自己给送医院来了?。
“他人呢?带我去看看。”
“好?。”
江翎默然地跟在两个人后面。
没人理他。
只?是没走两步,江浔突然出声叫住了?陈乱。
“哥哥。”
浅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如水地望向有些?疑惑地转身看他的陈乱, 清淡的嗓音响在走廊里?:“创口贴有些?贴歪了?。”
江浔坦然地抬眼与陈乱对视:“需要我帮你重新贴好?吗?”
陈乱抬手抚上后颈,果然在粗糙的创口贴边缘之外摸到了?一点微微泛着痛的凹陷。
他自己看不到,刚才?又在情绪不稳定之下贴的太过随意, 没遮全。
“……”
“好?。”
三个人重新回到了?那?间处置室。
陈乱到椅子上坐下, 背对着江浔撩开了?发尾, 将那?片歪了?的创可贴揭了?下来,露出了?后颈冷玉一般的皮肤上那?块靡红色的咬痕。
空气里?龙舌兰的气味瞬间就燃烧起?来了?, 沉沉地环绕过来。
江浔抬眼睨向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江翎,漂亮的浅琥珀色瞳仁被暗涌着的情绪压成?了?金色。
后者靠在柜子边的一片阴影里?, 泛红的嘴角还含着点破损的血痕。
一母同胞的双生子目光在压抑的空气里?交错。
江翎扯了?扯嘴角,垂下了?眼睛。
江浔捏着棉签的手指收紧了?几分。
他已经?猜到这个蠢货对陈乱做了?什?么了?。
陈乱后颈上的咬痕不深,现?在江翎不在易感期,所?以融进?去的信息素也不算多, 晚上估计就散干净了?。
江浔捏着棉签给那?片有些?刺眼的红色涂了?些?清凉消肿的药水,重新撕过一张新的创口贴将那?颗咬痕严严实实地盖好?,又重新喷了?一遍清理喷雾压住那?点细微的信息素气息。
直到除非靠的很近,正常的社?交距离闻不到陈乱身上轻微的属于江翎的临时标记的味道。
江翎看着自己的痕迹被一点一点清理掩盖干净,有些?不爽,但?到底只?是抿了?下唇没有出声儿。
等到陈乱和江浔收拾好?起?来出去,他又立刻小尾巴似的跟出去了?。
乔知乐呆着的病房在走廊尽头。
陈乱抬手去敲那?扇半掩着的门的时候,这小孩正靠坐在病床上抱着一瓶电解质水猛嘬,手背上还扎着点滴,举着手机看视频。
听到声响一转头看到抱着手臂懒懒斜靠在门上的陈乱,眼睛顿时一亮,而后向上弯起?,露出一个冒着憨气泡泡的笑来:“嘿,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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