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二么
“你这副可怜样子,若是不给小侯爷看到,怎么消掉侯爷的心头之恨”
于情于理,崔开也要让郑七去求怜——本来,今日郑七就是替主子受了委屈的。
“是”
他自然知道师父是好意,可是偏不巧,他进去时,内殿的云雨之声,霎时让他周身都如坠冰窟,寒凉刺骨——大概再过几千年,他也没办法对着主人与旁人的欢好,无动于衷哪怕那个人,是自己
那个人也不是自己,现在他,是郑七啊
他就是个小太监,他没有半分资格嫉妒,他从来都没有资格嫉妒
他规矩的按照从前的规矩,隔着屏风和帷幕,跪在地上侯着里面的吩咐。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疼,还是心底的冷,他此刻脸色惨白。
那边事了之后,他便按照规矩躬身入内伺候,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了他一瘸一拐的,跪在地上,伺候着楚玦穿鞋。
赵赫淡淡开口
“宫里这么些奴才,偏要你来?——一瘸一拐,成何体统,下去!”
“是,陛下,奴婢告退。”
为了不再一瘸一拐的,郑七跪伏在地上,膝行着出去。
末了,还听着楚玦又一下扑到赵赫怀里,嗔怪道
“陛下是不是不舍得他伺候臣?”
“没有,是担心他伺候你不够妥帖。”
哪怕明明知道榻上得宠的人是“自己”,他还是觉得这心里头和针扎似的难受。
他出门时,脸色灰白,崔开连忙搀住他
“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多谢关怀崔——”
郑七微微咬着下唇——按说,他如今的身份应该恭恭敬敬的喊崔开一声“崔公公”——虽然合宫上下都如此称呼,或者私下称呼一声“崔爷”——但是他知道,师父不介意但是也不喜欢被如此称呼。
宫刑——是师父心口的一道疤,这疤日常也不疼,却永远都横在那里不肯消失。
“奴婢能喊您一声师父么”
“奴婢对天发誓,不是图您的位高,不是曲意逢迎您。奴婢就是今日受您恩惠,奴婢想好好孝敬您,奴婢无父无母,奴婢能这么喊您么”
楚玦望向崔开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好像翻涌的潮汐,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里有些震颤——就算读不懂那情绪,却依然会被感染。
那样纯净的渴望,那样无助的哀求。
“若你不嫌弃——”
“师父!”
这一声师父,崔开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明明陌生,却有着说不出的熟悉。
夜里,崔开给他拿了上好的金疮药。
“陛下特意赏的”
郑七摩挲着小瓷瓶格外的爱不释手
“陛下赏的”
“好了,陛下赏来给你用的,不是叫你拿着玩的”
崔开帮着郑七上了药后,郑七连忙接过那个小瓷瓶,继续珍重的放在手心里。
等到他伤彻底痊愈了,他便回到寝殿伺候,却被崔开告知
“陛下已经调你去御前伺候,侍奉茶水——是个轻松的好差事”
郑七有些喜出望外的望着崔开
“师父,当真?”
“谁敢拿陛下的话哄你”
郑七便随着崔开,入殿内侍奉,给主人奉茶后,崔开满意的说道
“第一次给陛下奉茶,便能规矩周全,不错”
“师父折煞奴婢了,奴婢侍奉主——陛下,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奉茶——他已经数不清伺候过多少次了。
但是,如今看着主人康健的龙体——他暗暗开心,也暗暗担心
他怎么偏偏来到这个小太监身上,内监不许干政——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倒是想劝楚玦回头是岸——但是,他太了解他自己了,那时的自己满心都是为家国生死不计,那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被家国背叛
自以为是插入敌军内部的棋子,实际上是随时可以被权衡丢掉的弃子。
他只想到了一个最蠢也最无可奈何的办法——等到那日,他要与楚玦玉石俱焚!
为主人死,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夙愿——而今,终于能实现了,他该高兴啊,可是怎么还是心里总是千万的不舍得!
开始商讨伐楚大计之时,武川这群骁将频繁出入书房议事——郑七也在默默数着自己同楚玦玉石俱焚的日子。
他也难免能在这时候,再看到梁京那张脸——当年梁京被凌迟处死时,这张脸扭曲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好模好样的出现在他面前,他难免脸色十分不悦,只能垂首做遮掩。
“小公公方才看我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栗——你我可有仇怨?”
“郑七不过宫中奴婢,哪里能与将军结怨”
梁京若有所思的盯着郑七看了几遭,才迈步进入殿内。
郑七也数着日子,不能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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