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抬掌,劈出一道掌风,亲手打死了这个敢对自己怒吼的家伙。有仙人使出瞬息千里的法子,瞬移逃跑,刚刚落定,只见薛宴惊立在原地,不过是抬手对着他的方向做了个握拳的动作,那人便被爆成了一团血花。“看来,力量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令人安心。”凰凌自斟自饮,喝尽最后一滴酒。薛宴惊笑了笑,又执壶上前给她斟了一杯。“薛宴惊。”“嗯?”“如果你不打算立刻杀我的话,我想去凤凰族领地看看热闹。”薛宴惊提醒道:“凤凰族的巨树已经被我毁了,你去看热闹的时候要小心些。”凰凌看她一眼,未曾应答,拂袖离开,走得潇洒。薛宴惊环顾四周,修真者有了神兵加持后,仙人们实在是不堪一击。有人恰恰倒在她的脚下,血液从喉咙口喷薄而出,此人却还未死,神色狰狞、满眼怨毒地盯着薛宴惊的脸,伸手挣扎着去抓她的靴子。她对此人笑了笑,抬腿踩碎了他的头颅。“凡人有一句话,具体怎么说的我不记得了,总之大意是要感激让自己成长的一切人与事,”薛宴惊歪头看着脚下刺眼的血色,“可惜……我并不是很认同。”仙界的压迫,的确让她成长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可她但凡曾行差踏错一步,修真界众人今日见到的就是她的坟头,说不定连坟头都没资格拥有。若说感激,薛宴惊实在没有这么宽宥的性格。见这边已是压倒性的胜利,她便举步去巡视其他战场。她在街上碰到了储云秀,两人目光交汇间,都想起了当年,绝境之中,她问她敢不敢赌。她说她敢。于是,薛宴惊把她塞进了傀儡那只尚未测试完好的炉子里,她因此失去了半边耳朵和两根脚趾,但她活着到达了彼岸。彼岸,便是救赎之一。她拼力重修道法,靠自己重新站了起来,便是救赎之二。傀儡险些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死,好在薛宴惊记得在储云秀身上塞了两封信,一封信是给傀儡的,另一封是给修界所有人的。此后,傀儡再未短缺过研制传送炉的银钱。到了如今,大功终成。巨树已毁,传送已成,薛宴惊已经联络、号召过所有的飞升者,也用神力凝出了足够的兵刃。到了该彻底清算的时候了。这群仙人也实在活得够久了。薛宴惊走在街边,所有修真者和飞升者见到她,百忙中都要抽空对她一点头,她便一一颔首还礼,偶见危险,便顺手帮个忙。她巡视仙界一圈后,又一路回到了帝君神殿,鹤铭还被关在金笼之中,正饶有兴致地望着几个仙兵趁乱来殿里抢掠珠宝等物,连宝座上的金凤凰都被硬生生地掰了下去,眼看就要对他的金笼下手。薛宴惊一招便杀死了几名仙兵,看着他们的鲜血溅到了王座之上。“有命抢,没命花,都这种时候了,也不知抢来何用?”鹤铭笑了笑,“我猜你的计划成功了。”“没错。”“恭喜。”“……”两人相对无言时,凰凌从外面返回:“凤凰族人全都死了,除了我,一个不留,倒是一场好戏。”榱栋崩折、大厦将倾之际,她居然要先跑去看族人的热闹,薛宴惊一时也说不清这是种怎样的精神。“薛宴惊,”凰凌看着她,“你先背叛了鹤铭又背叛了我,我们难道都满足不了你吗?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对不住,但我想要的你们都给不了。”“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要还天下修者,一个碧海青天。”“……”“你看,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我只能自己去抢。”“我明白了,”凰凌颓然地点了点头,嘴角流下一抹鲜血,“你终究是和我们不同的人。”“你受伤了?”凰凌语气轻描淡写:“我服毒了。”薛宴惊叹了口气:“你竟如此果决。”“一个聪明人该认清自己何时退场,好戏不假,但那是你的大戏,能把它唱完的并不是我。”她听起来很平静,并未对薛宴惊喊打喊杀,当然,如果她打得过,一定会打,只可惜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胜算。“……”“何况,反正你本来也要杀我的不是吗?与其死在你手里,不如我自己选择自己的死法。”“说不定我只是打算囚禁你。”
“士可杀不可辱,”凰凌一指鹤铭所在的金笼,“若要我沦落到这种境地,我宁可去死。”她这行径,堪称己所不欲尽施于人,鹤铭气得直哆嗦。凰凌很自然地对薛宴惊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扶自己坐下:“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搅碎你元婴的仇?”“说实在的,我倒是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薛宴惊扶她坐在宝座之上,“毕竟我的前世也曾在凡间杀你不计其数次,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吧。”凰凌正对着宝座上的血迹皱眉,闻言眉毛倒竖:“那个贱人是你?!”“原来你不知道?”薛宴惊也挺惊讶。“……”凰凌大概是想再骂她两句,又实在没了力气。“凰凌,”鹤铭忽然问她,“你那毒药还有吗?也给我一份吧。”“鹤铭……”薛宴惊似乎想阻止他。“薛宴惊,我给你画图时,把我的那棵巨树所在也画了进去,”鹤铭接过凰凌抛来的玉瓶,“从我把仙界起源故事讲给你听的那一日起,我就没指望你会放过我,会放过整个仙界。就当是师兄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自己去死,你不必亲手杀死这张故人的面孔。”“……”“有些路,走偏了,就不该再走下去了。我贪生怕死几万年,如今真的要死了,却发现原来也没什么可怕的,”鹤铭一仰首,痛快地将瓶中毒药饮尽,“再见了,薛宴惊,与你相识一场,实在说不上是悲是喜。也许他年某日,你还能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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