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经快要脱力了,他有点混混沌沌的,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往屋里走,脱了衬衫卸皮带,然后听见左前方响起颇为紧张的一声“咳咳”,扭头一看,温照原还待在楼下,坐在沙发上局促地望着自己。
“嗯?”余行郡不解,“晚上不是给你点了外卖吗?还在这等我做什么?”
他说着,刚打算把皮带抽出来的手停下了,但也不能容忍自己一身酒气就换上睡衣,于是去卧室拿了衣服,裸着上身直接进浴室。
“你要洗澡吗?”某个小青年很没边界感地跟过来,扒着浴室门不让关,强调,“你喝酒了,这样洗澡不好,很危险。”
“那我怎么办?”余行郡觉得好笑,手还搭在腰带上,“就这样睡?那你不如杀了我。”
温照原眼睛骨碌碌一转:“你不知道吗?酒后洗澡,等于自杀,你歇一两个小时再洗吧,或者我帮你擦擦。”
余行郡:“你帮我擦?”
温照原:“嗯,以前放暑假我小侄子不喜欢洗澡,都是我帮他擦的。”
余行郡不脱裤子了,直接走到门口,高高大大地俯下来,低头看温照原:“你小侄子多高?”
温照原想了想,用手掌比划:“过年的时候大概到我腰这里。”
余行郡眯起眼睛:“那你猜我多高?”
温照原抬起眼睛打量下:“你有……一米八八?”
余行郡:“一九二。”
温照原:“这么高啊,你小时候吃得可真好。”
余行郡:“……”
余行郡:“会算人体体表面积吗?给我擦,累死你。”
温照原看他意识还算清醒,稍微放下点心,于是跑出去找小板凳,找到了,搬进来,说:“那你自己擦,我看着点你。”
你这是要让我死,余行郡恨恨地想。
但小孩的态度很坚决,好像生怕他因为酒后洗澡脑血管破裂一头栽倒在浴室,监工一样蹲坐在矮板凳上不动了,眼睛死死盯着,跟着他转。
好吧,反正,喝了不少酒,对中枢神经还有抑制作用,也不一定就会出丑。他脱了西装裤,挂起来,走到浴缸旁边,放水,在里面打湿毛巾,背对着温照原擦起身来。
可那小孩的目光,比毛巾还烫,比酒精还烧,直扎得人如芒在背,心神难安,总觉得对心脑血管的危害比热水澡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余行郡就开始后悔,后悔今天晚上这酒还是喝得不够多。
“你别蹲这儿傻看了,”他保持背对的姿势,只微微扭头,对小孩说,“帮我去卧室衣柜里拿条沙滩裤,要最宽的那条,快去。”
“好的!”温照原领命而行,余行郡拿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匆匆撩了几下水把头洗了,走出浴室,走到次卧,轰隆轰隆在里边吹了半天头发。
再出来,温照原手拿沙滩裤,不赞成地看着他:“不是说不要洗头么?”
“洗都洗了。”余行郡接过裤子,抬腿穿上,这时候回过味来,终于发现不对了,“不是,你怎么还管上我了?”
小孩管起大人,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因为你在照顾我啊,”温照原马不停蹄,去客厅收了余先生脱下来的衬衫,去浴室拿了余先生挂起来的腰带、西裤,嘴里还在说,“所以我也要照顾你,这叫礼尚往来。”
“谁要和你礼尚往来?”余行郡翻白眼,却看见温照原跪在沙发前地毯上,整整齐齐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叠起好,然后回过头来问:
“这一身也是只能干洗的,对不对?”
余行郡眉头一动,神情骤然变得古怪起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但确实有一种冲动在复杂的所思所想之中迅速成型,边界、性质都是无比无比地明晰——
他想把温照原按在沙发上亲。
【作者有话说】
被自己写的东西甜到尖叫\(`Δ’)/
对不起啊刚刚压了你一下
余行郡迈开腿,一步一步向沙发边走过去。
真的很想发个酒疯,他要按捺不住了,本来喝了酒脑袋就不舒服,还要花力气才压制蠢蠢欲动的欲望,勉强维持人模人样的外形。
可这小东西就是不知死活,做出这副人妻样,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在诱人犯罪。
他很无奈,有点恼火,但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冲上去搞强制爱。
余行郡是正常人,余行郡是体面人,他到了沙发边,温照原背后,一伸手臂横在人肚子上把人捞起来,忽然没站稳,身体一晃动,颓然一个倒塌的动作,带着人一同下坠,把小孩挤在了自己和沙发中间。
他高高大大,虽然看上去也没多壮,可体脂率低,骨头还重,温照原猛然跪回柔软的地毯上,上身被压得向前贴住柔软的沙发坐垫,用手撑了一下,没能抵抗得了背后沉沉砸下来的重量。
温照原:“诶?……压到我了?!”
余行郡:“你忍一下,我有点头晕,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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