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忙打断她的妄言,“傻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都要齐了,才能嫁人呢。婚姻大事,岂能一句玩笑话似的说了呢?”“我要嫁他,他要娶我,干旁人什么事呢?”柔奴起身,将自己手里的绣绷递给老婆子,“阿婆,快来帮我绣这里,太难了!今天我自己绣定是绣不完的,你来帮我,快些绣好了,我好回去嫁人呢!”“哈哈哈哈!”阿婆只当她是偷懒混说的玩笑话,不再同她计较,接过她的绣绷,麻溜地绣了起来。不远处,许宣拎着三幅包好的草药,朝着阿婆走来,他边走边吆喝:“阿婆,梅雨将至,除湿的药,我配好了给你送来了!”阿婆一听这响亮的声音,便知是李记药铺的许宣,道:“我正想着晚些时候去找你,没想到劳烦许家官人跑一趟了。”许宣客套道:“哪里的话,赶上今日我得闲,自是要来的。”白若月见许宣走来,即刻别过头去,她的掌心在桌子下捻指唤醒灵力,召唤银鳞。只见银鳞出现在她掌心,闪了两下白光。果然是他!白若月前后试了两回,银鳞都在有许宣的地方亮了,她已经肯定,许宣定是梦里的青许公子,是她需要报完恩还完情就可以升仙的那个机遇。青广陵将白若月的一切看在眼里,他发现白若月看见许宣好似紧张了,也看见了她掌心间的那个灵力。奇怪的是,同一时间,他左手食指中间的白痣亮了两下,而后,那颗痣变成了浅红色。上一遭他注意到指尖这痣时,还是白色的,怎么如今颜色变深了?他问:“你掌心是什么?”青广陵猜,是灵力唤醒的某种法器或物什,或许还和自己有些什么干系。“没什么。”白若月敷衍道,“你瞧错了。”说完她起身,朝着许宣走去。这借口太过浅白,摆明不想让他知晓。青广陵有些不悦,起身跟了过去。“你……”白若月欲言又止。她没说的是,你过去作甚?“看热闹。”说完青广陵不经意咬了下舌尖,嗔怪与自己怎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他明明想说的是“保护你”。“这……”这有什么好看的?白若月没明白,慢步向前走着,低声道:“阿凌神君,我们到底要何时出手啊?”“你想知道的事情,不是还没求得答案?”青广陵冷冷地反问。他的言外之意是,既然你都没求得解答,他若是动手早了,岂不是要耽搁她的事?白若月轻颔下颌,“劳烦公子担忧了。”
“公子,仙君?”青广陵快走一步,跟上白若月,让两人并肩,“还能唤什么?”“嗯?”白若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噎道,顿了一下,“不然叫‘神仙’?‘大人’??“……”青广陵轻咳一声,“算了,当我没讲。”许宣将药材放到阿婆身边的石墙上,正要走,抬眼就看见款款朝他走来的白若月,忙笑着作揖道:“白姑娘,几日不见,一切可安好?”白若月冲着他欠身还了一礼,“大安。不想在此处遇见公子。”说完,她走到老人和柔奴身边,故意挤到两人之间,蹲到老人身前,问道:“阿婆在绣什么花?好看得紧!”柔奴浅浅笑了,起身后退一步,特地给白若月留出位子来。阿婆拿着绣绷,绣得极快,一边绣一边说:“喏,给这小娘子心上人绣的。”柔奴接话:“阿婆快些绣,只差这一片了。我今日怕是要遇到麻烦了,你赶紧将这块绣好,兴许我的麻烦会变没呢。”柔奴说得别有所指。白若月有心保护阿婆,也有心想让许宣走,就无中生有道:“许公子还是去屋里给阿婆号号脉吧,我担心你这药开得药效不及。”许宣原本欣喜的脸色忽就暗下去了些许,带着一点做贼心虚,“白姑娘……这,这话怎么说?我可是担心药下猛了,伤着老人身子呢!”一旁的青广陵看不下去了,心道这许宣脑子真是不好使,白若月真心是在救他啊。青广陵走过去,站在柔奴和白若月之间,对着许宣扯谎道:“我有一仆人去李记药铺寻许公子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怕是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水陆,走岔了。他要去开些人参鹿茸的好药,烦请许公子帮忙挑拣些好的来。”许宣一听有大生意,笑逐颜开,凑到白若月跟前,小声道:“白姑娘,下次我再同你说临安城里行医的行道,有些话,可不兴乱说的。”说罢,他冲着青广陵高高地拱了一手,“这就去,这就去。”三人不过都说了几句谎话,都自己以为瞒过众人。还在茶铺边喝茶的郁垒,看穿了这三人,咂摸出了不一样的地方,自言自语道:“对!主上之前就是这样的眼神!醋了一样!神荼啊神荼,你怎地还不回来?若你见了,便不觉得我在杜撰了!”还瞧出些不一样的人,还有柔奴。柔奴见识过的男人不下千万,都不必等他们吐几个字,只消瞧眉眼间的精神气和游丝,她便能分晓出不一样的情感来。这广陵君是老石头逢春,对这姑娘有了念想,他自己却全然不知。而这位许宣公子,七情六欲都写在了脸上,想同这婀娜白姑娘相识一场,想赚眼前这位男客官的钱,还偷偷对着阿婆用了些小伎俩……不过凡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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